唐关关眼泪唰的就出来了,她不想哭的,可是真的没有忍住,她的狐狸精,心里是有她的。
尘帝伸手擦着她的泪,心疼道,“别哭了,小关关,你的泪我会心疼的。”
书房里灯火昏黄,光线被笼在薄薄的纱罩之中,朦胧得有些虚幻,唐关关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屋里也亮了许多。
她走到尘帝身边坐下,倚在桌案旁,手拖着小脸静静的看着他批注文件,她眼睛里冒出了星星,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她的狐狸精无论正脸侧脸,就是好看。
尘帝顿了手中的笔,偏头看着眼前痴痴看着他的小粉团子,他嘴角含笑道,“怎么,觉得你男人让你移不开眼。”
唐关关点头道,“我想一直看着你。”
这句话取悦了他,尘帝心情大好,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诱哄道,“小关关乖,等我写完这两个,我陪你睡觉去。”
唐关关眼睛一转,道,“可是,我想先洗个澡舒服一下,再睡。”
尘帝的手一顿,一笔就落在文件上,他呼吸都乱了,“你去雾池里吧,那儿的暖泉…”
“不。”
唐关关想都没想就拒绝,凑近他轻声低语道,“尘哥哥,我要在这儿洗…”
周宇回到房间,将腰间的枪拿下来,有些疲累的仰头倒在床上。
保护唐关关虽然不用涉身危险境地,可让舟舟那个丫头折腾的他是心力交瘁。
他疲惫的揉着额头,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睁开双眼,从床上撑起身盯着紧闭的房门,皱眉道,“谁?”
门外的人没有开口应答,可敲门的声音仍旧一下一下的,低低沉沉的,好像铁拳挠着一样。
周宇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穿着大衣的舟舟立刻从缝里滑了进来,周宇吓了一跳,急忙去扯她的胳膊想将她推出去。
可当手指握着她的肌肤上时,却发现大衣里的舟舟,只穿了一件胸衣。.
被他这么一握,肌肤之亲,她身上的热度直接就传到他手心里,吓了他一跳,急忙把手收了回去。
“你,你,你怎么?”
周宇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也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吓得脸通红一片,话都说不全了。
舟舟回身将门用力一推关好,对他轻笑道,“深秋了,这风太冷了,我冻脚。”
周宇这才发现,她竟赤着脚,一双细足在大衣里若隐若现,脚趾蜷缩着,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急忙侧头敛下心中异样。
喘了一口气,他扯着她走向床边,让她坐在下,然后转过身僵硬道,“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寻找双鞋子。”
“周宇。”
舟舟忽然唤住他,抿了抿唇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今晚来是干什么的么?”
周宇呼吸一滞,却没有回头,闭上眼道,“舟舟,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天晚了,寻到鞋子,你快回去休息吧。”
“好。”
舟舟回答的爽快,倒让周宇惊一下,然后他就听见了簌簌的脱衣声。
他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想要制止她,却见舟舟已经将大衣脱下,只穿了一件粉红的胸衣就上了他的床,偏头对他浅笑,“周宇,今晚我要睡在这。”
“你,你…”
周宇被她这魅惑一笑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结巴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成何体统,孤男寡女…”
舟舟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 “现在整个大院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你瞧今天早上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我的清白早就没了,现在除了你,我谁都不嫁,也谁都嫁不了,就算…就算你不能娶妻,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周宇心里一阵动容,他知道,这个铁疙瘩是真的在乎他,可他配不上她的爱…
舟舟将被子掀开,对周宇招了招手道,“周宇,你快来,我太冷了,只怕会冻出病来,你快给我暖暖。”
周宇咽了咽口水,转过身喘了几口气道,“那你在这儿睡,我出去…”
“你今天若是走了,我死在这儿。”
舟舟没哭没闹,说的极为安静,她忽然就明白了对症下药这是什么意思了,他既然固执的认为他是个太监,那么她就偏偏让他正视自己,他除了没那个,在她心中,就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 我来的时候,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若出了这个门,明日一早这事必定传开,整个大院都会说我是如何不要脸的勾引,又如何脱光了还被晾了一夜,我这脸面尽失,名声扫地,根本就无颜见人,只能死在这。”
周宇脚步果然没有在往前走,舟舟满意的笑了一下,将被子掀开,拍了拍床道,“你若是想让我羞愧自杀你就走,想让我好好活着,你就快过来。”
周宇动了动腿,知道她这话说的不假,女人清白一旦被毁,名声尽失。
她赌上自己的清白,已经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他到底舍不得她被人戳着脊梁骨,即便,跟了他这个太监,她也是被人笑话。
他在闭上眼,沉沉吐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走了过来,脱了鞋子掀开被子一角,转过身背对着她,平静道,“睡吧。”舟舟也规规矩矩的躺好,并没有急着有越矩的动作,不能把他给逼急了,爬上他的床,她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可这一双眼睛却晶亮的,心里暗中盘算着,一会儿她应该怎么做,才能不吓着他。夜色越来越深了,月光散落,使得屋内却也不是那么漆黑。
舟舟侧着身眨眨眼,眼波流转的看着周宇背对着她的轮廓,听着他浅薄的呼吸,她用牙咬着嘴唇,偷偷给自己打着气。
可犹豫片刻,舟舟还是没有主动贴过去,她怕周宇接受不了,毕竟,二人能够同床共枕…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宇闭着眼,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她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
他也是从小,被生活所迫,七岁时被害做了太监,他自己也根本就没得选择。
这么多年,在阴暗里艰难求活,他变得不像自己,也不知哪个样子才是自己,像一根墙头草一样,为了讨好主子,变得阿谀奉承,娘里娘气,暗地里杀人时,却刀刀致命,又毫不留情。
因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慢慢的,他都忘了他是个男人了,只当自己是个行尸走肉罢了。
直到舟舟的出现,是这个铁疙瘩的执着,是她不愿放手的与他捆绑,更是她从未放弃过对他的爱恋,让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松动。
甚至,有时候他会恍惚,即便裤裆里已经没了那玩意,他仍旧是个被人需要,可以爱人的男人。
他沉沉叹息,他发现,他变得贪婪,他想要的也更多。
“周宇,我冷。”
舟舟气息在身后吞吐,声音低得似是自言自语,二人虽然同床,可中间的距离太远,空隙那么大,秋夜的冷就从这被子缝隙里肆无忌惮的鉆了进来,本就穿着单薄的舟舟,身子冰凉一片。
周宇身子一绷,好半天才睁开眼睛,低声道,“我去给你拿床被子。”
舟舟感觉黑暗中他动了动,立刻上前去拉着他的胳膊,道,“不要,我一个人盖被子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