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关关回到房间后,已经是坐立难安,看着头顶的太阳,她盼望着尘帝赶快来。
唐关关忧虑,这个王昊对尘帝这么憎恨,会轻而易举的就接受招安么。
唐关关忽然有一种梁山好汉被朝廷骗了的感觉。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屋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唐关关这心里吓得咯噔一下。
抬眼却看见九九走了进来,唐关关眯了眼睛,见她脸色白里透红,心中一喜,八卦的问道,“你跟王昊好事成了?”
九九脸又是一红,坐到她身旁,手掌握拳,抿着红唇,“我听你的话,清晨趁他酗酒未醒之时,就脱光了钻进他被窝里,他醒后见到我,果然大吃一惊,我便哭说他酒醉强了我…”
“那他如何做的?”
唐关关咽了咽口水,看着九九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太开心,她直觉的感到,这个王昊应该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
九九听见她这一问,心态彻底崩了,脸色铁青,似乎是伤心极了,手揪着心脏处的衣服,仰着头嗓子里吭哧吭哧的,胸口连连起伏,好像有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发出了公鸡打鸣般响亮的声音。
唐关关吓了一跳,急忙去拍她的后背,好半天九九才缓过来,嚎啕大哭,“哇…他…撞墙了!呜呜…”
“撞墙!”
唐关关诧异,这王昊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这到底是谁强了谁,“那他死了么?”
“他没死成,我快了!”
九九哭的声嘶力竭,拼命用手捶着桌子,哭的快岔气,“现在整个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把他侮辱了,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悲愤撞墙了!”
这种情况是多么的惨绝人寰,惨不忍睹,惨无天理啊!
可唐关关却是怎么都忍不住,差点就笑出声来,她拼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抿住嘴唇,才克制住没有放声大笑。
九九见她身子一颤一颤的,脸憋的通红,眼泪都出来了,她心中才算有点安慰,动容的扑进她的怀里,哭道,“我到底哪儿不好啊,他宁可撞柱也不要我!”
“可能他们这种人都注重江湖道义,不太看重儿女情长。”
唐关关死命的压抑住自己的笑意,试图安慰她,“江湖上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让他跳着千手观音去果奔吧!”
九九觉得有道理,重重的点头,“让他果奔去吧,一件衣服也穿不上!”
九九哭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唐关关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见她抹了抹眼泪,忽然眯起眼睛看她,红通通的眼睛一沉,“你知道尘帝和萧仪在寨子底下将我们我们包围的事吧?”
唐关关神色一僵,颤着手抹了一把汗水,道,“额,他们忽然发难,不是因为你们抢了那些物品吗?”
九九一捶桌子,吓了唐关关一跳,她凑近她眼前,沉声道,“我们是被萧仪给激的,若不是他太猖狂,先是调戏了我,又在抛绣球后调戏了我表哥,我们压根就没想过要抢那些东西的!而且那东西还都是假的!”
唐关关咽了一口口水,知道这都是尘帝的计谋,他们是无辜躺枪。
“现在萧仪带着人将这里围住,表哥打算跟他们拼了,可习爷却以死相逼,非要我们接受招安。”
九九顿了顿,看着唐关关眼里有一丝怀疑,她阴着嗓音,
却又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哭腔,道,“习爷以前就说,千万不要与商人或者当官的打交道,可这回他见过你后忽然说要接受招安…你不会是个奸细吧,跑这来搞渗透来了?”
唐关关吓的脚趾头都是一抖,她哭着脸说,“九九,你看我这个弱女子,有这个本事么?”
九九上下瞅了她两眼,讥嘲道,“我看也不像,你也没长了一个祸国殃民的模样,还不如我呢。”
王昊最后还是决定接受招安。
毕竟他们只是以搞绑架大奸大恶之人,做肉票生意诈骗钱财的知识分子,若要是真和尘帝的人马对抗,只怕…会死的很难看。
从大局出发,也不得不如此做。
王昊头上包的严实,连着吃了好几个人参吊着,才从床上爬起来去与尘帝派来的人去谈判,这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晃晃。
九九看见她如此,直冲着他甩着眼刀子,他吓了一跳,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绮丽的梦,和今天早上他做出的禽兽不如的事,他立刻如打了鸡血一般快步离去,心里连声悲鸣,酒后乱,乱啊。
王昊好不容易爬上墙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寨子底下的密密麻麻的人手,手中的手枪晃的他的腿软了一下,差点就倒头摔了下去。
他稳了稳心神,昂首振作,维持自己匪头的尊严,他在这群人身上扫了一眼,目光径直落在了坐在寨子门口太师椅上,着一身妖冶红衣的尘帝身上。
他并没有看见尘帝那个大奸臣露过面。
不过王昊也顾不得多想,他和尘帝目光对上,后者冲着他挑眉,这眼神却轻佻的很。
王昊羞的脸色一变,冷着脸道,“听说你们有意对我们招安?”
萧仪一听这话中倨傲口气,登时就气不过,在尘帝身边嚼着舌根,“这个王昊还真是狂妄,好像以为我们就真的良善,不敢下手打他似的。”
尘帝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萧仪却吓了一跳,差点跪下去,他给忘了,督主现在的确不敢打,因为他的心头肉还在他们手里捏着呢。
王昊冷冷的笑了笑道,“我们可以接受招安,做你们的走狗…额,为你效力,只是招安详情不宜让多人进寨相谈,还请萧仪一人入寨。”
萧仪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尘帝,心中无声哀嚎,他可不想只身一人去啊,这匪窝城墙跟烟筒似的,说不定一进去就被伏杀了,尸体还得吊在城墙上!
可尘帝不松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么想着, 他抖了抖衣服,抬腿上前一步,还未开口,墙垛上的王昊看见他率先发话,“这位,你看起来身子单薄,只怕来我们这里你会招架不住,不如就留在这,一切交涉就交给萧仪。”
萧仪眨了眨眼,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匪头竟然说他身子单薄,看起来像个…!
萧仪气的头盖骨都要支楞起来了,扯着脖子大骂, “你眼…”
“眼光不错。”
尘帝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将萧仪正辱骂的话给噎了进去,他拂了拂身从太师椅上站起身,笑了笑道,“好,我跟你去。”
萧仪更诧异了。
筒子楼一样的寨子,厚实沉重的大门开了一道缝隙,尘帝负手而立,抬眼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嗤笑一声,“还真是妇女之宝。”
说罢,他抬腿走了进去,很快大门就关上。
王昊从城垛上下来,抬腿迎上他,一脸讥嘲道,“萧仪你还真是人如其表,肾亏体虚,纵欲过度…真像个衣冠禽兽。”
尘帝扬起眼稍,眼神轻佻的在他身上上下瞅了他几眼,嗤道,“瞧着你的样子,一脸欲求不满,像个发情的猫儿,咱俩不正是良配。”
王昊被噎的够呛,他身后的小匪一个没忍住,吭哧笑出了声,王昊一个眼神瞪过去,那小匪立刻捂住嘴道,“对不起老大,我没控制住。”
王昊一甩胳膊对尘帝道,“萧仪,不必逞口舌之快,我也不屑与你打嘴仗,议事堂里请吧。”
说罢,率先走了,尘帝狐狸眼眯了眯,抬腿跟着他的步子走去。
议事堂门口,尘帝瞧着门口的牌匾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勾唇一笑,不知他的小关关,那跳脱的小脑瓜会将这几个字错认成什么。
王昊见他瞧着他亲笔所提的字,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挺直了脊背,傲娇的道,“这四个字是我亲笔所提。”
“果然具有诗情画意。”
尘帝掩口而笑,眼稍拖出一尾讥讽的弧度,“能把去你妈的这种市井之言,写成春池嫣韵这种诗情画意的感觉,也委实不易。”
王昊手捂着胸口,只觉得好像有一股血不受控制的冲出喉咙里,正欲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