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帝扬刀一抖,激射过来的劲箭遇上刀刃立时被一斩断!
他知道这是王昊的偷袭,也可以说是在他算计当中的,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他会和唐关关分开,迫使他不敢开枪,以免对方也开抢,擦枪走火,即使自己枪法再厉害,也不愿意她有一点点的危险。
“小关关别怕,往树顶上爬!”
尘帝朝着唐关关喊道,二人的距离被箭雨逼的越来越远,他胸中胀满了怒气,手中刀去的更是凌厉,眉梢眼角皆是从未有过的邪佞。
如果他方才能纵身跃到树下,即便他二人冲不出这群发狂的畜生圈里,他也会护着她周全,好过现在她一个人抱着大树没命哭喊强。
手下全部出动,将尘帝护在中间,扬刀断箭。
过了一会儿,箭雨初歇,一队人马从小树林里的小路里快速的窜了过来,那群发狂疯癫的畜牲却像是训练有素似的主动让出路来。
一个黑影纵身跃到树干上,将抱着大树的唐关关强制拎了下来,甩手就扔在了一个人的车上。
“王昊。”
尘帝立在发狂畜牲的另一头,狭长的狐狸眼瞳孔一缩,眼中弥漫起了一层血色,阴恻恻的从唇里砸出一个人的名字来。
王昊脸上蒙着黑布,瞧着这群溃败人群中立着的那抹挺拔嫣红,昂头大笑道,“萧仪,谢谢你的东西和…男人,我们后会无期。”
说罢,他调转车头,一扬尘土,在林子里的小路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烈马狂牛还在暴躁,飞蹄伤人,昂头乱鸣,让人近身不得,就好像一条湍河,将他和唐关关分成两岸。
尘帝一动未动,眯起狐狸眼看着唐关关被挟持离去的方向,薄唇抿成一线,一股子杀气从他猎猎飞扬的衣服里荡出。
萧仪觉得,尘帝这一抬手,似乎就能将这天下给斩断,所以他将王昊认错人这件事给生生的咽进肚子里。
王昊这一偷袭,萧仪的手下挫伤严重,不得不就地扎营,整顿再出发。
尘帝坐在车里,以手支额,脸色阴沉,落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从心尖而生。
忽然,他一掌拍在暗格上,暗格被震荡而开,里面尘帝叠的整齐的衣物都震飞了出来,忽然,一条裤子飘落在了尘帝的脚旁的软垫上,大大咧咧的在他眼前展现。
尘帝神色一滞,他认识那条裤子,是唐关关的。
他随手拈起来,却见那上面竟红花点点。
他愣了一下,知晓红点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这个认知让他手指一颤,心尖酥麻,一股莫名的情愫从小腹窜了起来,他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然后,他诧异的低头看着自己。
尘帝脸色难看的很,他狠狠的扬手,砰的一下,车的窗子四分五裂,砸落在地。
他将那裤子扔回了暗格里,双手撑在软垫上垂头连连喘息。
他竟然对这几块破布起了反应,这个死丫头,真是给他吃了迷魂药了!
来报告情况的萧仪被忽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他站在车外见着尘帝诡谲的侧颜,犹豫了一下,在心里默默的组织了一下词语,才开口道,“尘老大,营地已经扎好,陈老大要不要进帐篷里休息一下。”
尘帝猛地抬眼,从破碎的车窗里朝着他盯过去,吓的萧仪一个激灵,本以为自己又惹怒了他,却见他忽然开口,“拔营,五日内到灾区。”
“拔营?尘老大你不歇息了?”
萧仪有些为难,手下们受伤惨重,因为不走主路,这路程又异常的难走,就算披星戴月也不可能五日到达灾区。
尘帝却豁然起身,一个翻身便从车上跃了下来,忽然逼近的距离又吓的萧仪一个激灵,却见他负手而立,狭长的双眼沉沉的盯着灾区的方向,“让成廉带一些人后行,你现在准备几辆车,我们现在就赶路。”
“现在?。。我们?”萧仪吃惊,“您要骑车,这多颠啊,您的身子…”
尘帝侧目瞥过去,目色仿佛聚成了一股尖针,声线里没有任何温度,“准备最好的车,三日内必须到灾区。”
“三日?”怎么越来越来少了,那他们岂不是日夜不歇?
“还不快去准备,这点事都办不好,是不是让我现在就锯了你的腿!”尘帝骤然发怒。
“是,是,下官这就去准备!”
萧仪连连应着,连滚带爬的去准备。
尘帝只觉得胸膛里憋闷的很,这一颗心都要炸了,他看着灾区的方向,心里无声的道,小关关,别怕。
忽然,他的神色变得异常阴冷,仿佛一把出鞘利刃能把这天地斩断,王昊,你若敢伤她一分,他绝对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唐关关被挂在车上,头发几乎都要垂在地上了,小腹被迫压在车尾,咯的她生疼,而车上的人还在不停的加快速度,颠的她肠子都要出来了。
她心里无声哀嚎,她的确是想从尘帝身边逃命,可也不是要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啊!
她动了动身子,努力的仰起脸转头看着抓她的那个人,正巧与王昊看过来的眼对上,她诧异的张大嘴巴,道:“你,你,是你!”
王昊摘下蒙脸布,冷笑了一声,道:“小先生,你跟着萧仪,这细皮嫩肉的保养着,可是经不起这么挂着,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把你解下来如何?”
唐关关恨的整张脸都通红起来,这个王昊几日不见怎么也变得…流氓了,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不想被这么一直挂着,立刻甜甜一笑道:“好哥哥,你快帮我解开吧,我这肠子都快颠出来了。”
王昊没想到这个人竟一点骨气都没有,哼了一声,车跑的更快了,唐关关被颠的胸口直疼,差点凹进去,她怒道:“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叫你好哥哥就把我扶起来么?”
“聒噪!”王昊扬起一掌直接拍在唐关关的屁股上,却诧异的发现她的屁股还挺俏的,心里更加不屑,跟个娘们似的。
“你大爷,你往哪儿摸!”
唐关关忿忿的咬腮怒目,忽然脑子机灵一转,语气讥嘲道:“你这样把我吊着,是不是就想觊觎我玲珑的曲线,原来堂堂黑匪头,竟然也是个二椅子!”
王昊被她气的浑身一抖,险些从座位上栽了下去,他大手一挥,将唐关关提了起来,坐在了车上,怒道:“臭小子,我可不是二椅子!”
唐关关揉了揉胸口,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奔行,跑了整整三个日夜,唐关关都觉得她可能骨架都快散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
王昊提着她的衣襟将她从车上扯了下来,唐关关一阵头晕脚软,直接跌坐在地,好不容易双腿才适应了陆地,这时她才看见,这里是一处城堡,额,是用巨石磊砌的房子。
周围高峰环绕,墙身坚垒,高可十丈,望楼、城垛、弩台一应俱全,绝对非寻常山寨所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