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隔着铁门看着自家女儿狼狈又可怜的蜷缩在冷冰冰的单人铁床上时,心疼的眼泪不停的流着,一边哭一边骂她,“我早就说了你的性子容易吃亏,让你收敛一些。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到了这里了。”
可母亲张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她过得怎么样,冷不冷,饿不饿,而是责怪她性格招惹是非,所以现在活该是吗?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那一亿,因为想帮助公司。
母女两人一个在哭,一个冷眼看着。
气氛着实诡异。
还是安父比较沉着,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冷声喝止,“别哭了,你现在哭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没有用,但是她自己做的事情导致这样的结果,我说两句怎么了?”安母也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感觉到这句话不对,她立刻不安的看向了女儿。
女子美丽的杏目里充满了血丝和绝望,唇边呆着一抹薄凉的笑容,看上去极为渗人。
安母眼泪还挂在脸上,尴尬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然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生气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乱来。”
“够了,我不想再看见你。”安然并不接受母亲苍白的解释。
事实上,刚才的那句话让她感觉自己置身于寒冬腊月一般,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痛苦的知觉。
安父责怪的看了一眼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然然你别着急,爸会帮你的。我一定会找人把你救出来。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出了事情你妈比谁都伤心,她就是嘴太笨不会说话。”
“是啊然然,你原谅妈。我刚才就是太生气了,所以.
“爸,你要快点救我出去,我不想再待这里了呜呜。”她直接忽视了安母的道歉,眼睛看向父亲后开始哭了起来。
安父连连点头,一边给她擦了擦眼泪一边说:“我这就去求顾炎北,怎么说我也是他父亲一辈的朋友。我不相信他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翌日,警察局再次提审了刚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的安然。
银行卡是临时办理的,上面户主的名字根本不是何楚楚,而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叫李影。至于照片,何楚楚更是矢口否认。
他们强行搜查一番后发现,何楚楚压根没有任何拍照的机会。而她带进去和家里送的东西每一次都经过了检查,只有一张她的全家福。
再无其他。
“不可能!你们骗我,不,是她.是她骗了我。何楚楚在哪里?我要见她!”安然愤怒的想要冲出警察局,却被人立刻压制了下来。
张警官也感到头疼,这边说是何楚楚指使的,可另一边,何楚楚却说安然和自己以前是朋友。可是后面因为借钱的原因两人闹翻了,所以上次探监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似乎何楚楚才是无辜的那一个。
安小姐不过是想拉一个人下水陪自己所以才撒谎。
案件一时间陷入了僵局,而顾炎北这头一边照顾着宫芯和她独肚子里的孩子,一边还天天打电话催促警察局赶快给出结论,早点上法庭。
安父最近也在查找何楚楚的消息,根据女儿所说,这一切的背后是那个女人在做主。那便是主犯,而安然只是从犯。
可是如果何楚楚甩锅成功,那么安然便要一个人担下了这所有的责任。
最起码,是五年的刑罚。
安父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毕竟那也是他唯一的女儿。何楚楚不松口,证据也寻不到,唯一的突破口便只有那张银行卡了。
一个小小的白领就算是卖命工作五十年也不可能有的起五千万。
而且,这叫李影的人留在银行的信息很简单,只有一个电话和虚假的住址,他们按照地址找去时,是另一户陌生的人家。
只好把照片发在网上广泛的搜集网友信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警方在同名同姓的叫“李影”的二十多人中逐一对比找到了曾经在何氏企业工作过的一个员工。
她因为工作能力低下,办坏了一个项目而被开除了,现在居住在S市的郊区。
据她说,这张卡是自己还在何氏的时候,自己的上司叫自己去办的。当时只是临时办理,并没有说明用途,而卡的密码都是上司随意输入的。
除了户头是她,她连见都没有见过。
而这位上司不是别人,正是何楚楚。
案件有了新的进展,银行卡是何楚楚办理的,那五千万也是她打的。可,这并不能说明便是何楚楚用钱指使了安然去行凶杀人。
关键,还是在于那张照片。
安然不知道何楚楚当初和她合作的时候便留了一手,那张照片是她进监狱之前藏在文胸带进去的。
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持对两人的恨意。
在照片上写下字体后,回来她便把照片撕毁后丢到厕所毁灭痕迹了。
证据不足,他们即便已经猜测安然说的是实话也不能拿那个女人怎么办。
安父并没有放弃,他从两人见面那天的找线索,调查到了安然和何楚楚的通话记录,找到了两人见面那天的视频。
可以模糊的看到,他女儿和何楚楚在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聊天。
直到最后,安然给里面的人递过去一个包裹,照片,就藏在包裹之下。
警方多方查找,终于在何楚楚的床脚一个很隐秘的洞里找到了包裹,里面还有何楚楚的银行流水号和签名。
这是剩下没有打出去的五千万。
事情水落石出了,何楚楚也没有挣扎的余地,她原本是可以减刑的,现在直接变成了无期徒刑。
而安然,虽然可以从轻发落,依旧少不了三年的牢狱。
就在开庭的前一天,早上十点。
顾炎北没有去公司,而是一大早起来便去厨房熬了一罐子鸡汤准备前往医院看望老婆孩子。
刚准备出门便遇到了安家夫妻两人,安父舔着一张老脸朝着他笑的极为的虚伪,“顾总啊,这是要出门吗?”
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时什么,顾炎北不咸不淡的点点头,“我很忙,芯芯还等着我。安伯父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约。”
说完,转身似乎就要离开。
安父连忙拦下了他,“顾总,不,炎北啊。是这样,安然做了这样的错事我们也很抱歉。但是求求你,看在她还小不懂事的份上,饶了她一次吧。顾夫人受到的伤害,我们愿意道歉和弥补。”
“弥补?我老婆差点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也险些保不住。试问安伯父,如果你是我,你能原谅她吗?”
顾炎北的语气十分生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