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席母惨叫着被人拖走,一向目中无人的席安泽面如土色。
他是被席母叫回来的,一进门就看到她在疯狂的砸东西,还没来得及问,席家的宗亲突然都涌了进来。
在从宗亲嘴里听说了席母的事情后,席安泽顿时后悔在这个时候踏进了席家的门。
他本来就不是席家的人,身上流着的血跟席家一点关系都沾不上边,只是席母嫁进席家带的孩子,强行安上了席家的姓,席安泽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席家的人本来就不太认可席安泽的存在,现在席母做了这种事,看他的眼神就更加不友好了。
席安泽低着头站在客厅,一句话都不敢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席城俞并没有忘记他,看了席安泽一眼,语气淡淡的吩咐雷恩,“去查一下席安泽的账目。”
席安泽猛然抬头,对上他淡漠如斯的目光,腿莫名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成立公司后,又急于发展,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虽然做平了账目,但是席城俞想查,肯定瞒不过。
“尹依,你给我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
“尹依,你不得好死!”
“你这个贱女人!”
席母的咒骂声不断从屋外传来,听得席姑姑脸青一阵白。
她没想到连家法都堵不上席母的嘴,明明痛的惨叫连连,嘴上却仍不忘咒骂别人。
丢人!
如果有外人在场,恐怕早就笑掉了牙!
今天席母跟人偷情的事情一旦被人传出去,席家明天就会成为上层圈子的笑话,席母的事情也会成为一个笑柄,供人饭后闲谈。
如果没有席城俞,席姑姑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席姑姑生在席家,也接手了一部分席家的生意,她高傲了一辈子,深知家族荣誉的重要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给席家抹黑。
听见席母的咒骂越来越粗俗、恶毒,席姑姑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下去,对席城俞说,“干脆把她赶出席家吧,这样的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迟早会连累席家。”
她以前就对喜欢装腔作势的席母没什么好感,看不上她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现在更是彻底厌烦了席母。
这种人绝不能留在席家!
“对啊,这样不忠的人干脆赶出席家,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我也觉得!”
席姑姑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立马就有人跳出来附和她的话。
席城俞摇摇头,“留着,我还有事情没有搞清楚。”
席姑姑对他的拒绝有些出乎意料。
但席城俞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想到了刚才提到母亲的时候,席母脸上慌乱的表情,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渐渐收紧,若有所思。
家法执行到最后,席母已经没了声,席姑姑舒了一口气,终于觉得耳边清净了下来。
最后,席母就像一块烂抹布的被人拖了回来。
席母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尽管知道她是自作自受,周围的人看到她的惨状,还是不忍的移开了视线。
尹依看到她血肉模糊的伤口,闭了闭眼。
席城俞说的没错,她的确付出了比自己更惨痛一百倍的代价。
可能还不止一百倍。
席城俞看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席母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然后对尹依说,“走吧。”
尹依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推着他回了房间。
看着他们的背影,留下的席家宗亲面面相觑。
这次的事情,不仅给了席母一个深刻的教训,也成功树立起了席家主母的威严。
如果说之前席家还有人心里存了尹依身份低微,即使嫁给了席城俞,也可以随意怠慢的想法,那现在全都灰飞烟灭。
只是他们真的想不出来,尹依到底有什么值得席城俞刮目相看的地方,能让他把席家主母的戒指都给了尹依。
就连席姑姑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看着议论纷纷的他们,皱了皱眉,“都散了吧。”
两个主角都走了,事情处理好了,家法也执行完了,他们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很快,席家客厅就只剩下了席母和席安泽。
席安泽这才敢把地上的席母扶起来,表情阴郁的盯着二楼,心中发恨。
席城俞,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
回到房间后,席城俞看向了桌上的报纸。
尹依以为他要看,赶紧拿过来给他,但席成俞只是随意翻了翻,又放了下来。
他扫了一眼尹依的脸,发现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下来,只剩下了浅浅的一片红,脸色微缓。
“药膏呢?”
尹依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私人医生给她的药膏,以为席城俞要用,把药膏掏出来给他。
席城俞抬眸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尹依茫然的看着他,直到他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脖子上,闻到了药膏的味道,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擦药膏?
想到自己刚刚理直气壮的把药膏递了过去,尹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该不会席城俞以为自己是故意让他帮自己擦药的吧?
尹依的脖子很敏感,席城俞的手指扫过的时候,又痒又麻,连着心跳也跟着加快。
她实在扛不住了,往后退了一步,顶着他疑惑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我自己来就好。”
又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刚才的误会解释一下,忍不住补了一句,“我刚才以为是你要用。”
说完,尹依就后悔了。
席城俞受伤了也轮不到跟自己要药膏啊。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尹依飞快的从桌上拿起那管药膏,结果一不小心挤了大半管出来。
她只能把药膏全擦在了脖子上,结果实在太多,险些把整个脖子都擦了一遍。
尹依窘迫极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也为了转移话题,她想起席城俞知道消息后就去了公司,一忙完就带她回了家,应该还没有吃晚饭,于是轻轻的问了一句,“城俞,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
说完,席城俞就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他没开口说让尹依留下来,也没说让她走,尹依犹豫了一下,私心里也不想离开,于是大着胆子留了下来。
但席城俞不想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尹依静静地站了一会,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有给他揉腿,于是蹲下去,开始帮他按摩双腿。
尹依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但她对席城俞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说起来,她还没见过席城俞的父亲。
婆婆刚刚说他们还没有离婚,想来席城俞的父亲还是健在的。
揉了好一会,见他还是闭着眼睛什么反应都没有,尹依忍不住放轻了力道,压低了声音,“城俞,你睡着了吗?”
“没。”
席城俞还是闭着眼睛,淡淡的回了一句。
尹依踌躇了一会,还是压不下自己的好奇心,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了,“我好像很少听到你说父亲的事。”
其实不是很少,是从来没有。
自从尹依进门以来,她没有听过席城俞说父亲的事,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席城俞的母亲和父亲在这里就好像一个不能提起的禁忌,就连家里的佣人也从来不会提起有关他们的事情。
她感到很奇怪,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
听到她的话,席城俞这才睁开眼睛,垂下眼眸,看了尹依一眼。
“你当了席家的主母,确实也该去看看我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