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生提着急救箱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雷恩的话太吓人,他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结果门可能是没关好,私人医生刚想敲门,门就发出轻轻的“啵”一声,自己打开了。
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私人医生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结果席城俞抬起头,一记眼刀冷冷的飞了过来,他顿时欲哭无泪。
尹依连忙从席城俞身上起来,红着耳朵,神色窘迫。
私人医生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刚想替他处理伤口,就听总裁开口了,“不是我。”
在场就三个人,私人医生手上动作一顿,迟疑的看向了尹依,这时才注意到她脸上的伤。
尹依脸上的巴掌印太显眼。
他能成为席城俞的医生,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是低头,安静又迅速的为尹依处理了一下伤口,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冰袋,“用冰袋敷在脸上,这样会消的快些。”
尹依接过,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轻声道,“谢谢你。”
私人医生又留下一支药膏,让尹依擦脖子上的抓痕,防止留疤,就背起箱子退了出去。
这时,雷恩从商场买回来了一双新鞋,尹依穿上,刚好合适。
席城俞看了一眼她脸上的冰袋,眸光微寒,“走吧,我带你回家。”
尹依连忙跟上,一手托着脸旁的冰袋,中指轻轻的摩挲着冰凉的戒指,心里却暖得像个火炉。
看着车子渐渐驶近席家,尹依想起了婆婆扭曲的脸,她有点害怕,无意识的抿紧了唇。
倏地,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席城俞的视线扫过她的脸和脖子,墨染的瞳子微缩,语气冰冷如斯,“我保证,她今晚会付出的代价,会比这惨痛一百倍。”
感受到手背上他温热的大掌,尹依提了一路的心神奇的安定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安全感。
尹依看着他冷峻的脸,心一颤,纤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回扣住了席城俞的手。
等他们回到席家的时候,席家的宗亲已经全部赶到了主宅。
客厅里一片狼藉,椅子桌子东歪西倒的躺在地上,地面上到处都是被砸碎的玻璃碎片,席母被宗亲团团围住,一脸慌乱的站在客厅中央,就连席安泽也脸色煞白的站在一旁。
“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怎么也做得出来?!”
一个打扮得极为华贵的女人愤愤的瞪着席母,怒斥道。
她是席城俞的姑姑,在席家宗亲里地位很高,但一向平易近人,很少动怒。
但这次席母做的事情实在荒唐,如果传出去,不止席母,就连席家也会被她连累,成为上层圈子的笑话!
席姑姑看着名义上的嫂子,只觉得颜面无存,气得怒目切齿,突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啪”一声,席母被她一耳光扇得偏了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甩了一巴掌,席母脸色难堪极了,平常耀武扬威惯了的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就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席姑姑仍不解恨,又一扬手,狠狠扇了下去,恨恨的丢下一句,“丢人现眼!”
一进来就撞见席母被人连扇了两巴掌,席城俞倒是淡定的很,坐在轮椅上,拉着尹依的手,不急不慢的靠了过去。
席家的宗亲看见是他,有人注意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面面相觑,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被这么多人看着,尹依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紧张,顺从的跟着席城俞走到了客厅中央的沙发旁,还被他拉着坐在了沙发上最中央的位置。
发现她回来了,席母怨毒的目光就立刻黏在了尹依的身上。
席成俞一松开手,她就眼尖的看到了尹依无名指上的那根戒指,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在反复确认过那枚戒指后,脸上的五官渐渐扭曲起来。
那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现在却这么明晃晃的戴在了尹依的手上。
她努力了半辈子都没有见过一次的戒指,尹依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凭什么!
席母听见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冷静和理智荡然无存,猛地指向了尹依,有些癫狂的喊道,“这个贱女人,就是一个被卖进来的贱人,她凭什么当上席家的主母!”
她不甘心!
尽管尹依知道自己的身份席家早就人尽皆知,但被席母这么指着鼻子说了出来,她还是感到有些难堪,微微垂下了眼眸。
“芩佩!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见到她这副做派,席城俞的大伯拿着拐杖狠狠的敲着地板,怒吼一声。
席母却置若未闻,死死的盯着尹依,表情疯狂。
她不甘心!
席城俞的大伯顿时吹胡子瞪眼,见情况不对,席安泽很害怕,伸手去拉席母的衣袖,想让她住嘴不要再惹怒席家的宗亲。
席母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席安泽急了,但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也不敢再去拉席母,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蠢货。
席城俞像是终于看够了戏,眸子微眯,终于开口了,“芩佩先是偷情被抓,还殴打席家主母。”
他微微偏头,像是在对着站在一旁的雷恩说,实则却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把芩佩名下的所有账目,全都封掉。”
席城俞的声音不大,但他说的每一个字却都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席家所有宗亲的耳朵里。
像席母这样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席城俞这么做,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但没有一个人想为她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置喙他的决定。
雷恩毕恭毕敬,“是,总裁。”
听到这句话,席母瞬间清醒了。
她名下的子公司已经被席城俞通通收回,一个不剩,如果连账目都被封掉,那她就彻底完了。
席母费尽心思的靠着不光彩的手段嫁进席家,又在席家勾心斗角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公司和账目,这下突然分文不剩,她终于知道害怕了。
“城俞,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席母颤抖着声音,泪眼婆娑,“城俞,你就饶了我这一次,我真的后悔了。”
“城俞,我在席家呆了这么久,为席家做了这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席母腿都软了,要不是席安泽拉着她,她根本站不住。席母声音凄切,眼泪糊了一脸,但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席城俞无动于衷,看也没看她一眼,抬眸轻瞥过尹依的脸,“至于殴打席家主母这件事——”
“动用家法吧。”席姑姑开口了。
动家法?
席母一听到这几个字,连求饶也顾不上了,冲到席城俞面前,尖着嗓子,喊道,“你敢?你父亲还没跟我离婚呢,你竟然敢对你的母亲用家法?!”
听她理直气壮的搬出了母亲的身份,席城俞的脸骤地黑沉下来,身上迫人的气势瞬间爆发,薄唇启,“我的母亲,早在多年以前就死了。”
他看着席母脸上的慌乱,声音冰冷如斯,一字一顿地道,“死的不明不白!”
席城俞语气骇人,看着他面如冰霜的脸,席母身躯一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整个席家的气氛突然变得缄默起来,尹依担忧的看着浑身冒着冷气的他。
席城俞的心情显然不太好。
最后还是由席姑姑出声打断了死一样的寂默,她冷冷的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席母,“还愣着干什么,执行家法!”
随即,几个席家的长辈从人群里站了出来,亲自把席母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