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你送来的,不是你又是谁?苦守在书房里等的不就是良辰一刻?”
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处,尹依垂眸就见到刺眼的淤青痕迹,她慌乱的抓过衣裙套在身上。
不是这样的,她没有给席城俞下药……在书房里只是为了在旁边陪他处理完工作,只是想让他感觉到一丝感情,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尹依摇头,心如刀绞,“我真的没有……”
“目的呢?”席城俞显然不听她的否认,态度冷厉,“为了怀孕?为了钱?”
“不是!”
尹依腾地站起身,用那双泪痕未干的眼眸望着他,尽是憋屈,完全不知道从何解释。
看到席城俞那一脸的质疑,她放弃挣扎。
“是。”
她微扬下颌,眼角闪着泪光,“就是我给你下了药,爬上你的床,想怀上你的孩子,为了拿到钱。你呢,你出身高贵,所以就算毁了人家的清白,快活之后,也可以诬赖成是别人眼巴巴贴上来的!”
一气呵成,声线微微颤抖,尹依顿了顿,“可以了吗,满意了吗?!”
席城俞皱眉不语。
房间里顿时陷入凝重的氛围。
尹依盯着他,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她绝望,转身跑了出去。
“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席城俞心中一颤,抬脚欲追,双腿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逼得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林医生提醒过他,双腿复健一定要循序渐进,不能勉强,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腿部情况。
席城俞眼神阴郁的盯着被放置在房间角落的轮椅,咬了咬牙,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床板上!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让雷恩进来,冷着脸开口:“昨晚的醒神茶里被人加了东西,去查是什么,出自谁的手笔。”
雷恩点了点头,刚想离开的时候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犹豫了一下,迟疑的开口:“总裁,刚刚夫人她……”
“我知道,你先出去。”席城俞一想到方才尹依梨花带雨的脸,心下便一阵烦躁,冲着他摆了摆手。
雷恩还想说什么,却又不得不闭上了嘴,依言走到门口,刚想关门,却被一道红色的倩影猛地撞开。
他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却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目前席家未来的大少奶奶,鹿瑶。
鹿瑶淡然的瞥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轻蔑,随后理了理衣服头发,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席城俞正在给自己按摩腿部肌肉,面上一片阴沉。
深吸一口气,鹿瑶声线轻柔的唤了一句:“城俞,我来看你了。”
“我还没死。”席城俞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字字如冰。
鹿瑶美目一颤,指尖不由得紧了紧,如愿以偿的露出了一个含着淡淡哀怨的神情:“你在怪我,对不对?”
表面上她伪装着难过,其实心中另有计较。
昨晚她掐着点在他的书房门口等到后半夜,他都没有出来……
难道是药的分量下轻了,他睡着了?
席城俞没有回话,或是他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他眼角余光一直瞥着干净床单上的一抹鲜红,神色竟是有些复杂。
“城俞,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看着他可有可无的态度,鹿瑶不禁红了眼眶。
虽说这样的场景早就在她的脑海里演示过几百次。
听到她有些哽咽的声线,席城俞这才回过神,眸光冷冷的睨着她,按着自己双腿的手不禁紧了紧。
“你现在是席安泽的未婚妻,希望你谨记自己的身份。”席城俞撇过脸去不再看她。
鹿瑶惨笑一声:“我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样,这么多年,我心心念念的人,从来都是你!”
这些话,可以说是半真半假。
躺在席安泽身边时,鹿瑶偶尔也会想,如果在自己身上男人,是健全的席城俞该多好。
可现在看来,席城俞是真的残废了,那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是关键。
鹿瑶强摁下自己心中的一丝得意,本以为席城俞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动心了,没想到,他只是沉默的侧对着她,看着床的方向,半晌,锋利的唇角毫不留情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
鹿瑶顿时一愣,反应过来的她哽咽的说道:“城俞,你……”
她既尴尬又愤怒,表面上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刚想转身跑开,可顺着席城俞的视线,鹿瑶忽然就瞥见了床上的那一抹鲜红的痕迹。
突然之间,她的脸色惨白,仿佛五雷轰顶一般。
“你……昨晚,你是和尹依……”她颤抖着,话语也说不利索了。
席城俞眼神微微一紧,仿佛在顷刻间抓住了什么,但这种念头……稍纵即逝。
他干脆不去深想,而是状似淡定的回道:“我和我的妻子做什么,不用向鹿小姐汇报。”
“席城俞!你……你太过分了!”
鹿瑶心中气的快发疯了,到嘴边的鸭子居然飞了!还是跟尹依!
可她面上却装的哀莫大于心死,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她捂着唇,无限哀怨的看了席城俞一眼,随后转身跑了出去,狠狠的甩上了门。
待鹿瑶走后,席城俞咬了咬牙,看着门的方向,心下顿时乱了。
门外,尹依的眼泪不停的流着,原本想干脆一走了之,可一想到席城俞今天的康复按摩还没做,又鬼使神差的回到了他的房门前。
尹伊刚想敲门,门便被人从里面一下拉开,猝不及防的她,差点撞上了从里面跑出来的鹿瑶,顿时愣了一愣。
鹿瑶脸上的泪痕未干,但在出门后便掩饰了自己脸上所有的情绪。
此时的她看着正忙着擦眼泪的尹依,不由得联想到了方才房间内的那抹血痕,原本亲和高贵的面具忽的就碎了。
尹依咬了咬唇,她并不意外鹿瑶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以这副面貌出现,确实让她始料未及的。
“尹小姐刚刚这么伤心,不会是被赶出来了吧?”
鹿瑶状似惊诧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笑了,笑得分外讽刺,“就算被人赶出来了,却还是为了钱,不得不给他按摩,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一副寒酸相。”
尹依的心中一痛,方才的一切忽然又历历在目。
可她也无意与鹿瑶争辩,径自从她的身边绕过就要走进房里,鹿瑶忽然拉住了她:“昨晚,你跟城俞上了床了。”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尹依却硬生生的从她的口中听出了一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尹依面上不禁一阵窘迫,她毕竟初经人事,还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承认。
鹿瑶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竟是扑哧一笑,那笑显得分外不怀好意。
“大清早的被赶出来,想必昨晚并不快乐吧?”
尹依以为自己可以忍,没想到就在鹿瑶堂而皇之的污蔑席城俞的刹那,向来温和怯懦的她,胸腔内竟是升起了一股怒火。
她直直的转过身看着她,眸光显得分外正色,一字一句道:“鹿小姐,我再跟你重复一遍,城俞不是废物,希望你积点口德!”
“一个穷酸丫头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想死吗?!”此时的鹿瑶早就丢了往日高贵的面具,说出来的话与泼妇也没什么两样。
她狠狠的瞪着尹依,恨不得撕烂她的脸:“我说席城俞怎么了,他就是个废物,不光腿残疾,就连底下也是个残疾!”
“你胡说!”尹依气的脸色发红,忍不住推了她一把。
但她下手本就不重,可不知怎么的,鹿瑶却突的踉跄了几步,眼看着就要倒下楼梯,尹依连忙上去拉她。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