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汪豫北的表情竟然一点没变,她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点点头:“好啊,那就等季律师回来,我们再谈合作的事。”
花昔不动声色,抿了一口红酒,也跟着点点头:“汪总是个敞亮人,跟你合作就是省事。”
“敞亮不敞亮都是相互的,不过人嘛,都是为了利益。”汪豫北话里有话。
表情微微一顿,花昔复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汪豫北仍旧用两根手指头夹着高脚杯细细的杯子腿,猩红热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随着灯光晃来晃去,看的人头晕目眩。
看来今天这一趟白来了,花昔了然,顿时准备起身:“今天谢谢汪总的酒,下次再好好喝上一杯。”
说完话,最后一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红酒一股脑喂进了嘴里。
“花总这就要走了?”汪豫北说着,朝着他凑近了两步。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花昔下意识的推后了一步。
他不喜欢这么浓的香水味,尤其是对面的女人还是汪豫北。
平日里,夏楚雪喜欢用的香水多是清淡款的,很少会有这么浓烈扑鼻的味道。
所以此时,还没等汪豫北凑过来,花昔几乎躲远了一些。
显然,汪豫北对他这个表现非常不满意。
“怎么?怕我吃了你?”汪豫北调笑着问她。
不得不说,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一双狐狸般的眼睛总是透露着魅惑,却唯独没有清澈。
花昔不喜欢这种人,所以他一般都敬而远之。
又往后退了几步,花昔淡淡的开口说道:“汪总,我是有家室的人,跟你隔的太近,染了香水味,回去老婆该问了,”
又是笑了笑,汪豫北不以为意:“呦,没想到夏小姐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信心?因为这么点小事都要生气。”
她的话里充满了故意的味道,就好像是一杯涩口的绿茶。
“倒不是小雪小心眼,主要是我不愿意让她受一丁点委屈。”花昔仍旧从容淡定的说道。
面色冷了下来,汪豫北冷哼了一声:“花总想多了,我对你可没兴趣。”
“汪总有兴趣的男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对我没兴趣,反倒是我的荣幸。”他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说。
汪豫北的面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她也推后了两步:“花总慢走不送。”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花昔无所谓的耸耸肩,径直朝门口走去。
送走一波又一波,汪豫北疲惫的在办公椅上瘫坐下来。
她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脸上充满了妒恨。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好男人,却没有一个属于她汪豫北?
李承泽确实对她还不错,可对他来说,她更像是他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她替他背了骂名,她也替他做一切污秽的事。
除此之外,两个人之间没几分情谊可言。
不过也没错,那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和老婆都下得去手,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外人。
目光沉沉的盯着办公桌,汪豫北突然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刚进公司没多久,就给人事部经理塞了点钱,然后去了李承泽身边当助理。
凭借着她的机灵和漂亮,李承泽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助理。
每次出差,或者和别的公司谈判,一定会带着她。
慢慢的,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李承泽私底下给汪豫北送了花,还给她办了黑卡。
给她买衣服,包包,香水,甚至给她买车,带着她参加各种酒会提升品味。
当时的汪豫北再稳重聪明,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顶得住这一套。
她沉迷于李承泽的温柔陷阱里,甚至连他有没有家室都毫不在意。
做着自己鼎盛女主人的梦,汪豫北和李承泽在一起了。
那天晚上,灯影摇红,香水的味道,荷尔蒙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的纸醉金迷。
甚至为了这个男人的来临,汪豫北还去买了她人生之中第一套奢侈品内衣。
只可惜一切都是南柯一梦,昙花一现,转瞬之间,就已成空。
听到李承泽部署那些事的时候,汪豫北还沉浸在自己爱情的幻影里。
“北北,我老婆想要我的公司和财产,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诈死出国,先躲一阵。等回来以后,我们就结婚。”当时的李承泽如是对汪豫北说道。
自以为聪明,可汪豫北一旦陷入了情爱之中,智商也确实堪忧。
当时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李承泽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回来以后我们结婚”。
她答应了他,也陷入了一个泡影。
独自背负着外界的骂名,汪豫北还做着他回来就能和自己结婚的梦。
可她多么卑微啊,苦苦的等待,却从来不敢主动联系。
每次在外人面前要强行给鼎盛撑着场面,可那些人在背后骂她的时候,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有多难过。
甚至后来,他让自己害死了他老婆,然后又让自己做一个坏女人,抢回他女儿。
一件又一件事,汪豫北全都照做了。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靠着等李承泽回国以后就会娶了自己这句话苦撑。
可现在李承泽回来了,却只字不提娶她的事情。
她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只能一天又一天无望的等待。
没了盼头,一切好像都没有希望了。
如同是一个空壳一般,汪豫北呆呆的坐在桌子前面。
一直到过了许久,才察觉到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拿起手机,她还是给李承泽打了个电话过去。
“什么事?”李承泽的语气有些慵懒,也有些生硬。
心里顿了一下,汪豫北还是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语气,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温柔。
“宫莫寒可能发现季律师失踪的事是我们做的了,今天他让花昔过来打探了一下。”汪豫北如实说道。
她不傻,从花昔出现,再到他谈合作的时候特地提起季律师的名字的时候开始,她就发现了。
不过她不能露馅,纵然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却已然要保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