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这趟回来以后,结结实实的昏睡了好几天。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身体虚弱,总之整个人都是一副怏怏的劲儿。
有时候半夜还会突然醒来,毫无征兆的大哭起来。
关欣心疼的紧,早就让医生上上下下查了个彻底。
不过完医生检查完回答:“这孩子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刚做了骨穿取了骨髓,身体还有些虚弱。”
不是身体上的不适,那么就是心里的阴影了。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落在了陆渊那群人手里头,他们摁着南风去做了骨穿,关欣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抽疼。
这么个小孩子,哪里遭过什么大难?
平日里在家,她和宫莫寒甚至连大声训斥都是少有。
如今突然遇到了这么多事,也难怪她害怕。
“莫寒,不然咱给南风找个心理医生吧。”晚上睡觉之前,关欣突然倚靠着床头,轻声说道。
虽然关欣不是什么专门的儿童心理学家,不过为了养好这两个孩子,育儿方面的书籍她也没少看。
在孩子生长发育的孩童阶段,也就是南风这么大的时候,心里发育其实是处于一个相对活跃阶段。
这个时间段里,他们拼命猎奇,想增长自己的见识,同时也对外界有些很强的防备心。
一旦哪天收到了一个关于外界发来的不好的讯息,保不齐就会害怕的把自己蜷缩进自己的小世界里。
从此以后,小世界通向外面的门关闭,这个孩子也就成了一个问题儿童。
本来在看文件,听见关欣的话,宫莫寒也放下了文件,神情严肃了起来。
南风这孩子,一直娇惯着,所以大大咧咧的没个女孩样。
现在她这幅模样,的确让人怪担心的。
“我明天去联系一下医院。”宫莫寒伸出手揽了关欣的肩膀,缓声说道。
夜色平静,却也不平静。
这一觉,关欣睡的很不踏实。
她梦见南风被人带到了一间只有小铁窗的房间,那群男人摁着她,逼迫她露出了脊背。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好长好长的一根针朝着南风走了过去,南风哭着喊着叫妈妈,可那根针还是刺进了她的皮肤里。
关欣就在一旁看着,她很想上去推开那些人,可身体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想叫南风快跑,可喉咙口又像是被人堵了什么东西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挣扎了几次以后,绝望的眼泪从关欣脸上滑落。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惊醒的,醒来的时候,脸上一片冰凉,耳边却清楚的传来了南风叫妈妈的声音。
这几天,因为孩子一直在做噩梦,所以关欣索性打开了两间卧室的门。
关欣和宫莫寒居住的主卧正好对着南风的卧室,所以只要她一有动静,这边就能听的清清楚楚。
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关欣赶紧穿了一双拖鞋,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等她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宫莫寒已经赶了过去。
他坐在南风床边,伸出了一只大手,缓慢的均匀的拍打着南风的后背,似乎是在告诉她别害怕。
看见这幅画面,关欣莫名觉得既温馨,又心酸。
睡梦中的孩子有了依赖和安慰,不一会儿,哭声便渐渐平息了下来。
宫莫寒一抬头,就对上了关欣那双关切的眼睛。
起身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南风,宫莫寒小心翼翼的关了灯,然后走了出来。
“欣欣,吵到你了?”他问。
摇摇头,关欣对刚刚那个梦心有余悸。
两人回到房间,关欣蓦然有些沮丧:“莫寒,是不是我们当父母的,没能保护好这个孩子?”
南风这次出了事回来,对关欣的打击也很大。
这几天,四月的事几乎全部丢给了舒雅,关欣没日没夜的在家照看着南风。
摇摇头,宫莫寒一双眼睛冷的骇人:“陆渊为了他的儿子,会不择手段的绑架南风。就算是我们藏了一时,也难保会有疏忽。”
所以这件事的根本,在于陆渊。
此时,陆渊还被困在监狱里头。
已经过去五天了,虽然待在监狱里,确实能够逃过一劫,起码宫莫寒再怎么样都伤不了自己。
可每天待在这个破地方,他已经变得有些急躁了。
公司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陆之航也不知道做完手术恢复的如何。
好在陆渊在警察局里多少有点关系,虽不至于帮他洗脱罪名,不过借着职务之便打个电话还是不成问题。
所以第二天一早,陆渊就立刻给岑安溪通了电话。
“儿子怎么样了?”他张口就问。
这是几天以来,陆渊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陆之航做完手术之后到底有没有恢复?排斥反应严重不严重,通通是他所担心的。
当初寻找合适的骨髓移植时,医生就曾经说过,这个手术能不能成功,一方面在于有没有合适的骨髓,另外一方面就看患者自己的造化。
如今陆渊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剩下的就看陆之航争不争气了。
“之航还在英国,昨天刚和医生通了电话,他恢复的还算不错。”岑安溪柔声解释。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疲惫,看样子是这几天没能休息好。
听见陆之航情况尚且好的消息,陆渊松了一颗心。
接下来,还没等他问公司情况。岑安溪就自己开了口:“陆渊,公司这两天……出了些状况。”
“什么状况?”陆渊的声音很平静,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
既然是自己绑架了宫南风,宫家人怎么可能不报复?
“所有的资金链全部断裂,没有一家银行愿意贷款给我们。”岑安溪缓缓说道,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沉重。
她说的都是实话,自从夏楚雪下令让所有的银行全部都拒绝给陆氏贷款之后,陆氏集团就断了资金链。
眉头不自觉的跟着皱了起来,陆渊没想到,宫莫寒竟然一上来就要致自己于死地。
“如果公司的境况实在太差,你就把所有事都丢下,去英国避避风头,顺便照顾儿子。至于公司,就不用操心了。”沉思片刻,陆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