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以后,何屿流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团子一个人站在原地。
团子和宫莫寒的容貌有着三分相似,何安坐在沙发之上,目光在他身上掠过,带着一抹淡淡的侵略性。
团子皱了皱眉头,本能的有些不喜欢对方的眼神。
何安此时已经认出了团子,虽然想和宫氏集团处好关系,但是他也不至于去讨好一个小孩子。
团子只是安静的站了几秒钟,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校园里,一片热闹景象,何屿流却有些兴致缺缺。
尤其是被团子撞见了那样的场面,十几岁少年的自尊心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人海川流,阳光洒落校园,何屿流却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一般。
他宁愿被何安丢在清市不闻不问。
团子从办公室离开以后,下意识想要找何屿流,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他还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他教室和操场都找了,却迟迟没有看见对方的人,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何屿流仍旧没有出现在教室之中。
他从第一次翻墙未遂的地方翻出了校园,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他沿着车流行走,容貌出众的少年,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走着走着,何屿流在一家小学门口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学校的名字,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
这是南风读书的学校。
他曾经从团子口中听说了这个名字,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方。
团子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面对团子的时候,他只觉得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扯下了唯一的遮羞布。
可是想起南风时,心中甚至会泛起淡淡的暖意。
那个小姑娘的爱太过于明目张胆,像是发着光的太阳,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何屿流就这样安静的站在学校门口,距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已经有不少家长过来接学生放学了。
这样的场景在何屿流的记忆之中,从未曾发生。
不管是接送上学放学,还是每一年的家长会,何屿流总是孤身一人。以至于后来被送到清市时,除了舍不得沈媛媛,他心中其实没有任何波澜。
至少在清市,还有一个江远焕会关心他。
何屿流想着,自嘲一笑。身穿白衬衣的少年,眉目清秀,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
何屿流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转眼已经到了南风放学的时间。
她背着黄色的小书包,嘻嘻哈哈的同一群半大的孩子一起走出来。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众星拱月,俨然是一幅孩子王的架势。
出了学校的大门,她向四周张望着,似乎实在寻找关欣的身影。
何屿流默默看着这一切,唇角微微上扬,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笑意。
关欣临时有工作,所以安排了王阿姨来接南风。
何屿流原本打算先行离开的,可是当她看见南风和王阿姨说话时,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抬腿,快步走了过去。
没能看见关欣,小姑娘还有些不满,正在冲王阿姨撒娇时,忽然看见了何屿流,脸上瞬间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她一点也不记仇,明明前不久还被何屿流给气哭了,可是此刻看见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姑娘仰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落满了阳光,“屿流哥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何屿流低头看着他,狭长眼眸情绪翻涌,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温柔笑意,“听说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冰淇淋,要不要一起?”
从团子口中,何屿流知道南风很喜欢吃冰淇淋,只不过平时被关欣管控着。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南风就已经兴奋的答应了下来,“好呀好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向何屿流的衬衣,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拉过去。
一旁的王阿姨为难的皱了皱眉,“这……不太好……”她迟疑着说道。
何屿流闻言,微微一笑,“王姨,我等会会送南风回家。”
拜南风所赐,宫家的所有人都对何屿流印象深刻,此刻看见他极有礼貌保证的模样,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
再加上南风在一旁不住的撺掇,最后王阿姨还是将她交到了何屿流手中。
“屿流哥哥,我们走吧。”南风主动将自己的手塞到了何屿流掌心,她开口道。
何屿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和他修长的双手比较起来,南风的这双手就有些过于肉乎乎了,不过却很暖。
他笑了笑,“走吧。”
阳光依旧灿烂,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所谓的带南风吃冰淇淋,不过是何屿流一个随意的说辞,但是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告诉她的。
他左看右看,最后拉着她走向了一家冷饮店。
“想吃什么?”何屿流低声问道。
他长得好,声音也好听,此刻侧着脸说话,阳光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南风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声音都小了几分,“都可以啊。”
“都可以”这个万能的回答迫使何屿流轻笑一声,他做主给南风点了一个小的冰淇淋。
南风现在已经完全不关注冰淇淋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何屿流的身上。
只不过,她看着看着,忽然皱了皱眉头。
“屿流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呀?”她小声开口问道。
何屿流有些惊讶于南风的敏锐,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一点。”
“为什么呢?”南风歪着脑袋问了出声。
她能够感觉到,今天的何屿流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何屿流勾起唇角,没有说话。
老板已经做好了冰淇淋,何屿流伸手接过,递到了南风的手中,“因为太累了。”
听到这句话,南风认真的看向何屿流,她想了想,一字一句道:“如果太累了,就要好好休息啊。”
她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安慰的意思,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可是何屿流的心却一瞬间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