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宫莫寒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一顾。
显然，汪豫北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怎么？宫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四月毁于一旦？”她察觉到了宫莫寒脸上那一丝云淡风轻，于是继续刺激他道。
淡淡的笑了笑，宫莫寒只是沉默着看着汪豫北不说话。
他太明白了，在谈判这件事中，其中一方表现的越是淡然，另外一方就会越紧张。
就算汪豫北深谙攻人心计，可她也会在这种时候暴露自己的紧张。
捏着咖啡杯的指关节有些微微泛白，她不停的拨弄着自己的刘海，看起来轻松，实则在和宫莫寒暗暗较劲。
眼看着对方稳不住了，宫莫寒才开口，推了她一把。
“汪总，你难道从来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宫莫寒的手指按在身边的一沓文件纸上，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身形轻轻动了一下，汪豫北显然被惊了一下。
不过下一秒，她又恢复了正常。
在女强人中，她仍旧算是佼佼者。
喜怒不形于色，在宫莫寒气场这么大的男人面前，仍旧能够隐藏很好。
只不过这一切微小的动作都逃不过宫莫寒的眼睛，被他察觉出的蛛丝马迹，全都变成了汪豫北此时的破绽。
“宫总真会说笑。”汪豫北变了脸色，“鼎盛的经营向来堂堂正正，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那这个呢？”他终于拿出了手边的东西，放在了汪豫北面前。
疑惑的瞥了一眼，又抬起头看了宫莫寒一眼，汪豫北才伸手拿了过来。
这一沓文件纸差不多有十多页，不过仅仅翻了一两页，她便已经浑身颤抖了。
每一页纸，都是详细的数字，那些数字密密麻麻的构成了一样东西，叫犯罪证据。
眼见着汪豫北这副表情，宫莫寒眼底带上了几分嘲讽的笑容。
“汪总，现在你觉得，如果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法庭的话，鼎盛还保得住吗？”他勾唇，嘴边的笑容却更像是修罗场。
捏了拳头，汪豫北竭尽全力，保持着镇定：“宫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我做了这些事？”
对于这个质问，宫莫寒笑而不语。
见他这样，汪豫北心里更加没底：“空口无凭，一张白纸上打印出来的黑字，谁知道它从哪里来的？如果你没有证据，这些东西就是诽谤。”
这算是最后的挣扎，宫莫寒心里十分清楚。
他又笑了笑，继续回答汪豫北：“我手里有没有证据，汪总可以试试看。”
不回答有或者没有，就是算准了，这个赌局，汪豫北赔不起。
鼎盛是她唯一的身家，如果失去了鼎盛，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果不其然，汪豫北现在只是攥着那几张纸，然后恨恨的看着面前的宫莫寒。
她没说话，因为她确实赌不起，也输不起。
两人僵持了足足两分钟，汪豫北才松开了拳头，然后把那几张纸扔在了桌上：“宫总，我们走着瞧。”
说罢，她就离开了会议室。
待她离开后，宫莫寒的目光还落在那几张纸上出神。
其实他让季律师去调查，也不过是查出了一些数字罢了。
至于证据，他现在手里并没有。
就像是诸葛亮的空城计，有时候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反而才会让人心生疑虑。
更何况汪豫北这个人极其谨慎，她不可能不信。
刚处理完这边的事，关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莫寒，事情怎么样了？”她问宫莫寒。
“没事，暂时缓和了。”他回答。
用一出空城计骗得了汪豫北的相信，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接下来，才是他要做的正事，釜底抽薪。
电话那头的关欣听见宫莫寒说没事，才算是暂时放了心下来：“那我去国际刺绣大赛监察组问问，什么时候四月才能重新恢复营业。”
在家闲了几天，关欣早就忍不住了。
四月现在等于是荒废在了她手里，好一段时间没开门，估计工作台上的灰尘都厚厚一层了。
而且在时尚界，人们的遗忘曲线也快的出奇。
今天这个品牌才刚刚销声匿迹，很快就会有无数的新品牌出来取代它。
虽然四月之前做的成绩很好，可那毕竟只是曾经。
很快，就会有其它人出来取代四月。
等消费群体彻底遗忘了四月，它再想卷土重来，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嗯，去看看吧。”宫莫寒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两人挂断了电话，他就把季律师叫进了办公室。
“宫总，你有什么吩咐吗？”季律师问他。
点点头，宫莫寒把之前给汪豫北看的那份文件递给了季律师。
“我需要这些数字背后的证据。”他坦白说道。
这件事很难，全公司上上下下，除了季律师，他谁都不信。
低头盯着那份东西，季律师的表情很复杂。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宫总，这……”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莫寒打断了。
“鼎盛内部，我前几天让人去打通了关系。虽然拿不到主要证据，不过敲山震虎足够了。”他话里有话的说道。
季律师跟在宫莫寒身边这么久了，早就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气了。
现在他说安排妥当了，那么说明这件事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好。”他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表情有些严肃，宫莫寒的话似乎还没说完：“还有一件事，也要交给你去做。”
“什么事？”季律师直接问道。
“国际刺绣大赛封了四月的事，你知道吧？”宫莫寒问他。
苦笑了一下，季律师点头。
这件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四月被封，舒雅天天在家，有事没事就跟他面前念叨，痛骂那些不明青红皂白的人。
见他点头，宫莫寒继续说道：“动用我的关系，给国际刺绣大赛监察组施压，让他们尽快给四月解封。还有，这件事不要让舒雅知道，也不要让欣欣知道。”
“好。”季律师立刻会意。
这件事他答应的爽快，因为四月一旦解封，舒雅就能去上班了，也省得天天跟他耳边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