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真的这么觉得?”沈芙笑着反问道。
她将目光从陆渊身上挪开,转而看向不远处的江面之上,“陆渊,我要离开清市了。”
陆渊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沈芙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一种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控制了一般的感觉缓缓从他心头涌起。
“盛有财说的?”他问道,心底有些许烦躁。
沈芙点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她放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失落。
陆渊指尖微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再度回首,总有些事情会不一样。
他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这一刻却莫名有些难受。
“我可以帮你离开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陆渊说着,看向沈芙。
他的眼神竟然罕见的透露出一分温柔,虽无关于情爱,却也的确
赤诚。
沈芙闻言,微微有些愣住,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掩了眸底深处的讥讽。
迟来的深情,不过是一场笑话。
再度抬起头时眼底已经只剩下了满满的动容,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用了。”
沈芙说着,深吸一口气,别开了头。
她这副模样落在陆渊眼中,总带着几分强颜欢笑的味道。
陆渊没有说话,只是用余光关注着沈芙的情况。
时间好像在两个人之间静止了起来,岁月流动的悄无声息。
沈芙想起和陆渊的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少年过分的清秀干净,所以才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拨动了少女的心。
“陆渊,祝澜枝的事情我听说了。”沈芙压下心里的嘲讽,她缓声说道。
陆渊没有想到沈芙会突然提起祝澜枝,神色黑了几分,“你也觉得可笑吗?”
他看向沈芙,娶了个老婆不是老婆,更像是债主,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坑到如今这个地步。
沈芙摇摇头,她将目光落在陆渊身上,朱唇微起,“岑家的大大姐,岑安溪。”
对于清市的名媛,陆渊并不清楚,沈芙口中这个岑家大小姐他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什么意思?”陆渊问道。
沈芙但笑不语,温柔的眼神下暗藏着锋芒,她的确打算放过陆渊,因为她已经替他想好了结局。
岑家在清市只能算得上是个二流家族,如果是以前的陆渊肯定看不上,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陆渊和祝澜枝的婚姻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但是岑安溪可以,她从小备受宠爱,却也野心勃勃,一直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进入清市的顶级世家。
这样一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可不是祝澜枝那种自以为是的傻货能比的。
倘若她真的和陆渊在一起了,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了。
沈芙想着,脸上多了一抹看见什么笑话一般的表情,只是很快她又收敛住了。
她看向陆渊,正色道:“如果你和祝澜枝真的离婚了,也是时候考虑下一个对象了。”
“岑小姐我见过,长的漂亮,性格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给你找麻烦。”
沈芙一字一句道,仿佛真的是在认真替陆渊考虑一般。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把岑小姐的联系方式给你,我也可以帮你将人约出来。”
沈芙说着,目光渐渐软化下来,“陆渊,祝澜枝不是良配,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陆渊直直的看着沈芙,有些怀疑自己眼前看见的这个人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吗?
“好。”
过了半饷,陆渊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是真的需要一个结婚对象。
只不过人选是不是岑安溪还说不准。
沈芙并没有和陆渊待多长时间,将该说的话说完以后,她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陆渊一个人站在暮色四起的江边,神色越来越凝重。
为了和林一木合作,他试图联系过祝澜枝,希望能够将她骗回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秦子叶把人看守的太紧,别说联系了,他甚至连对方在那个地方都不知道。
陆氏集团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若是情势继续恶化下去,只怕破产的那天就快要到了。
另一头,沈芙离开陆渊的视线以后便笑了出声。
她马上就要离开清市了,这是她送给陆渊的最后一份大礼。
盛有财等在车中,他看着沈芙拉开车门走进来,眼神中写着一抹淡淡宠溺,“都弄完了?”
“嗯。”沈芙点了点头,她靠在盛有财的肩膀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明天我们就离开清市。”
“星星还没我见过他爸爸的城市了。”
盛有财笑了笑,他轻轻*着沈芙的头发,想到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睡觉的小女婴,眼神越发柔和起来。
陆渊一个人在江边待了很久,直到桥上的灯火骤然亮起,他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
拿出手机一看,沈芙已经将岑安溪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这一次,陆渊没有那么随意,他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打听关于岑安溪的一切。
虽然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商业联姻,但是这一次他至少要娶一个有脑子的女人。
沈芙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一早几天做好了准备,根本就不怕陆渊调查。
更何况,岑安溪确实优秀,名牌大学毕业,一毕业就进了家里的公司。
履历表拿出去,在婚恋市场上占足了优势。
只是这样的女人,并不是陆渊所能吃得消的。
第二天,助理将自己调查到的东西放到了陆渊的办公桌上。
陆渊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沈芙的,所以根本就不会想到对方欺骗了自己。
助理看向陆渊,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他动了动嘴巴,问得小心翼翼,“陆总,还有其他事情吗?”
陆渊有些分神,骤然听到助理的询问,方才重新凝聚起精神,“替我约岑小姐吃晚饭。”
陆渊并未将岑安溪放在心上,就连所用的手段都和当初追祝澜枝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