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发到了一半了。”助理说完，轻轻朝宫莫寒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宫莫寒点了点头，开口道：“继续吧。”
会计在一旁清算费用，旁边还有财务部的人结算给钱，助理只是负责审核。
助理见宫莫寒没有插手的意思，又重新开始工作起来，“叫什么名字？”
“熊万和。”
助理点了点头，在名单上查找起来，宫莫寒随意的瞥了一眼。
“熊万和不是男的吗？”他突然出声问道。
助理此时也看见了熊万和的资料，他抬头看向面前这个中年女人，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说过本人领取吗？”
女人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一阵凉风吹过，她额头上居然开始冒汗。
宫莫寒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熊万和呢？”
他问道，声音中已经带了一抹气势。
女人支吾道：“他……他病了，我是他老婆。”
“有什么能够证明吗？”助理懂了宫莫寒的意思，开口问道。
“结婚证？户口本都可以？”见女人似乎已经彻底傻了一般，助理开口补充道。
宫莫寒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女人，心中的怀疑越发多了起来。
女人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犹疑，“我没带，不然我去医院说一声让他亲自过来。”
助理看向宫莫寒，无声询问他的意见。
宫莫寒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女人的说话。
待女人走远后，宫莫寒看向助理，“派个人跟着她，再安排人好好查一下这个熊万和。今天来工厂的人中，但凡是代领的，都好好调查一下。”
女人离开后，遣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到所有的人员都遣散以后，太阳都已经彻底下山了。
除了熊万和以外，还有几个员工也是由家人代领，但是他们都拿出了证明。
宫莫寒安排去调查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除了熊万和。
“宫总，人回来了。”助理敲响了宫莫寒办公室的门。
“怎么说？”宫莫寒问道，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助理表情有些凝重，他看向宫莫寒，轻声道：“熊万和人根本不在医院，那个女人也不是他老婆。我查了熊万和的背景，他一直没有结婚，除了一个妹妹外，没有其他亲人。”
“那个女人呢？”宫莫寒抬起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助理皱起眉头，“那个女人应该只是熊万和临时雇佣的。”
几乎是瞬间，宫莫寒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整个阴谋。
“现在能不能找到熊万和的人？”
他直觉熊万和在整场事件中扮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甚至要远远超过警察局里关着的张大千。
“已经在找了，他妹妹还在，人应该不会离开清市。”
宫莫寒闻言点了点头，“加快速度，最好能找点找到他。”
说完，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我要再见一见张大千。”
他始终不相信张大千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助理闻言，连忙去联系警察局那边的人。
费了一番功夫，宫莫寒成功见到了张大千。
经过几天的时间，他似乎理智了不少，只是眼神中会不会时不时闪过一丝茫然。
宫莫寒推开审讯室的门，张大千听见动静，立马抬起了头。
他实在害怕自己的后半辈子将会在监狱中度过，如果不是被锁在了椅子上，4张大千只怕能直接对着宫莫寒跪下来。
“宫总，季律师怎么样了？你放我我好不好？我给您磕头赔罪！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张大千哭嚎着，看向宫莫寒的眼神中写满了哀求。
“你将那天的经过复述一遍。”宫莫寒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冷静到底影响了张大千几分，男人收敛了脸上的惊慌，一五一十开口道：“我本来只是想涨点工资，大家都是这样想的，每天做的事情比谁都多，可是就拿这么点钱。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人……”
张大千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话，愣是没有一句在重点上，宫莫寒不由得的出声打断了他。
“我让你说的是当天季律师受伤的经过。”
这一次，张大千倒是捕捉到了重点，他看向宫莫寒，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季律师是不是没死？我不用坐牢了。”
宫莫寒的脸色冷了下来，“蓄意杀人也要判刑。”
张大千一时之间犹如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顶，倒是终于明白了宫莫寒的意思。
他费力的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老实说，从季律师倒在地上以后，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根本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伤得人。
只记得自己手中拿着的模具上带着血迹，而季律师倒下的那一刻，他离得最近。
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恍惚中有个声音说他就是凶手，然后无数人都看向了自己。
张大千回想着，眼眸再次被恐惧席卷，“我不想杀人的，我真的不想……”
“张大千。”宫莫寒及时出声，喝止了他的脑补。
他直视着张大千的眼睛，深邃的眼眸犹如汪洋大海，平静的表像是世人未知的风浪。而那抹疏离于表面的平静已经能够给人带来镇定安心。
张大千渐渐安静了下来，从梦魇一般的红色中挣脱。
他艰难开口，“宫总，当时很乱，大家都想要钱，季律师来了以后说再闹就辞退，然后……”
张大千回忆着，面色渐渐变得苍白，“然后我们好像很气愤，然后就乱了起来。有人动手了，我跟在里面……”
当时脾气上来了，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好像被情绪支配了一般，其实他虽然贪小便宜，可是真的没有多大胆子。
更别提动手伤人了，季律师头开了那么长一条口子，分明是下了死手。
“然后呢？”宫莫寒追问道，没有监控，又众说纷纭，张大千的供词就变得尤为重要起来。
“我也动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季律师就倒在了我面前……”
张大千说着，猛的抬头看向宫莫寒。
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相信，可是他忽然想起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拿起模具充当武器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