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律师从警局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暗，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猜测宫莫寒还没有离开，他又向着公司的方向赶去。
夜色之中，宫氏集团的大楼灯火通明，仿佛一个永远也不会停留下来的机器。
季律师只是略微逗留一秒，还没有生出什么其他想法，人就已经进了电梯。
他伸手敲门，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进”，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宫莫寒正在办公，他已经猜测到了来人正是季律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宫总，陆渊没有去过警局，更别提救人了，沈芙也一口咬定她和陆渊没有任何关系。”
他这一趟，可谓是毫无收获。
宫莫寒只是静静听完季律师的叙述，半饷以后，他重新开口：“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季律师点了点头，随即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办公室很快就安静下来，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宁静。
宫莫寒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放空，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聚焦。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宫莫寒没有继续追究沈芙的事情，而是转头去了工厂。
与此同时，一家咖啡厅内，任迪非和云锦绣正面对面坐着。
桌上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只不过两人都没有伸手拿起的欲望。
云锦绣看了一眼对面的任迪非，她勾起唇角，“任总打算怎么谈？”
任迪非无意识搓动着双手，“云小姐应该知道阿芙的事情？”
“当然，年纪轻轻自毁前程，将自己作进监狱，不得不说任总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云锦绣直言不讳的说道，话语中不乏看笑话的意思。
任迪非顿时握起了拳头，脸色有些难看，“云小姐现在又何必出言讥讽！”
云锦绣闻言，直接笑了出声，她耸了耸肩膀，“好吧，我们说正经事。”
任迪非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只不过眉头紧蹙着，“我手中还有百分之一的股份，我可以用一半的市场价卖给云小姐，条件是你在网上宣布加入绣芙，成为绣芙的一名设计师。”
“不可能。”云锦绣想都没想直接开口拒绝道。
到了她这个地位，掺和进去只会败坏自己的名誉，她还不差那么点钱。
云锦绣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任总，合作可以有，但是加入大可不必。”
“云小姐可以考虑一下！”任迪非不死心，绣芙自从成立以来，还没有接到一笔生意。
云锦绣拿起一旁的手包，拒绝道：“不用考虑了。”
“云小姐。”任迪非连忙伸出手制止她站起来的动作。
“你听我说完。”迎着云锦绣打量的目光，任迪非的心一沉再沉。
“我可以将股份送给云小姐。”
云锦绣目光在任迪非身上来回穿梭，过了许久，拿着包的手松开，她勾起唇角，“任总，虽然说我不愿意加入绣芙，但是给你们提供参考是没问题的。”
“不行，绣芙需要你的挂名。”任迪非下意识说道，换来云锦绣一个略带讥讽的微笑。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豆沙色的指甲，又缓缓抬头，“我可以给任总指一条明路。”
云锦绣说着，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在准备解锁的前一秒，指尖又忽然顿住了。
任迪非却有些等不及，开口催促她快点说出来。
云锦绣笑了笑，收起手机，“事情的关键在于宫总。从沈小姐入狱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为什么她一直斗安然无恙的待着，没有被判刑，也没有上法庭，任总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伴随着云锦绣的声音落下，任迪非脸上多了一抹沉思。
他想起了在警局门口陆续遇见宫莫寒和季律师的事情。
云锦绣没有耐心等任迪非自己慢慢领悟，她继续开口点拨道：“原因只有一个，你的女朋友还瞒着你什么事情！而她瞒着的就是宫总想知道的，所以任总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能不能挽救绣芙从来不在于她是否加入，更重要的是宫莫寒的态度。
只有宫莫寒松口了，绣芙才能够转危为安。
任迪非还是有些纠结，他觉得自己似乎知晓了云锦绣的意思，又好像还是无比糊涂。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任迪非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云小姐刚刚说的那些话可还算数？”纵然可能会无功而返，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当然。”云锦绣缓缓开口，“那百分之一的股份我就却之不恭了。”
任迪非迎着云锦绣的目光，良久点头应了下来。
又完成了一笔交易，云锦绣心情十分不错，更让她开心的是不仅没有被陆渊算计到了，反而又到手宫氏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到这儿，云锦绣脸上的笑容又盛了几分，她伸手拿起一旁的手包，“我祝任总马到成功。”
“云小姐。”任迪非出声，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云锦绣。
“你知道沈芙瞒着我什么？”
云锦绣闻言笑了，“身为枕边人的任总都不知道，我又从何得知？”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停留，拿着包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云锦绣在回去的途中经过陆氏茶餐厅，她看着眼前的萧条景象，无声勾起唇角。
“先别回去了，送我去美容院。”
“好的，小姐。”管家说着，车子拐了一个弯。
任迪非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他面前的咖啡已经不带一丝热情，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任迪非没有回绣芙，而是开车到了宫氏集团门口，他坐在车中，看着眼前的摩天大楼，难得升起了些许后悔。
他原本没有另起门户的打算，直到后来遇见沈芙，在她的怂恿下野心越发旺盛，将所有资产变现成立了绣芙。
现在想来，会不会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专门针对他的算计。
任迪非想着，缓缓打开了车门。
“哟，这不是任经理吗？”他刚一下车，就碰见了以前的熟人。
任迪非笑容有些僵硬，强迫自己寒暄了几句，把人送走后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宫莫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