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宫莫寒下班回来,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堆满了水果。
“有谁来过吗?”他疑惑的问关欣。
一边接过了宫莫寒的外套,关欣一边回答:“舒雅和季律师,两人下午来看过南风了。”
点点头,宫莫寒应了一句:“有心了。”
“可不是嘛。”提起两人,关欣还是忍不住想笑,“季律师说话每次都能噎着舒雅,看着他俩斗嘴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笑。”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宫莫寒转身上了楼,“我去洗个澡。”说着,他就朝楼梯走了过去。
嘴边的笑容还没消退,关欣看着宫莫寒的背影,总觉得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纵然平时他也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什么情绪都藏的很好,几乎不显山露水。
可两人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了,关欣对他的每一副表情早就了然于心。
他有心事的时候,眉头虽然舒展,可嘴角却是朝下的,说话的时候,也十分淡然,就像刚刚一样。
冲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宫莫寒正好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等他的关欣。
见宫莫寒出来,关欣站起身,上前几步搂住了他的腰,“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将头埋在宫莫寒胸口,关欣轻声说道。
一口*的脑袋在胸口蹭来蹭去,宫莫寒的一颗心都忍不住跟着*了起来。
回搂住关欣,宫莫寒轻轻闭上眼睛,然后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能比的上一个温暖的拥抱。
“周子墨跑了。”宫莫寒开口说道。
“跑了?”关欣大惊失色。
之前宫莫寒见周子墨可怜,又念在他曾经对关欣照顾有加的份上,所以就将他收进了公司。
不仅给他安排工作,还亲自给人事部打了电话。
可没想到,一念之仁,最终才酿成了如今局面。
点点头,宫莫寒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表情很疲惫,看样子今天应该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莫寒,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公司的事?”只是看宫莫寒那副表情,关欣就已经猜到了。
搂着关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宫莫寒才缓缓开口,“兰溪作坊之所以能拿到宫氏的设计图,就是他透露的。”
“他?”关欣再次惊讶。
在她的印象里,周子墨虽然优柔寡断,伤害了周里里和瑞拉。
可作为朋友来说,他确实情深义重。
之前还在国际刺绣大赛的时候,他没少照顾关欣。
虽然这么久以来,他一直不曾提及,可关欣却始终觉得有愧与他。
而如今,那么一个老实人,却做出了偷盗设计图的事,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到底是为什么?”关欣有些想不明白。
见她震惊的样子,宫莫寒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关欣的头发,继而反过来宽慰她:“人都是会变的。”
“可……”关欣想说些什么来辩解反驳,却也只觉得语言苍白。
两人再无言语,关欣现在一想起周子墨,就觉得无法释怀。
此时此刻,被迫逃了出去了周子墨也开始流亡生活。
他的社会阅历多于周里里,自然也明白,现在自己就是个烫手山芋,所有人都避而远之,陆渊定然不会帮他。
而且那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现在去求陆渊,说不定倒真会断送自己。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暂且出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绕了几圈,周子墨回到了自家小区的楼底下。
他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像是生怕被人认出来了一般。
往常这个时候,周父都会下来买菜。
现在周母瘫痪在床,家里的事情都落在了周父一个人身上。
在老地方等了许久,没见到周父从楼上下来,倒是有个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受惊的周子墨正准备逃跑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摁住了:“周子墨,是我。”陆渊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惊讶的回头,周子墨果然看见了被隐藏于暗影之下的陆渊的脸。
“陆总?”周子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特地等我?”
既然陆渊能在这里守株待兔,说明他今天定然是跑不了了。
陆渊笑笑,抬起头看着周子墨:“怎么?这就想跑?”
被人猜中了,周子墨也坦然了不少。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宫莫寒现在正在让警察局抓我,此时不跑,难不成我还等着他来抓?”他反问。
陆渊点点头,并没有反驳。
“周经理,你难道就甘心流落在外?”陆渊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周里里现在还怀着孕,周母瘫痪在床,周父现在也退休了。如果连你都畏罪潜逃,你让他们怎么办?”
不得不说,陆渊把周子墨调查的很彻底。
“你查我?”周子墨气愤的问道。
轻轻笑了笑,陆渊不置可否:“我这个人天生谨慎,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合作必须得知根知底。”
事已至此,周子墨也没能力追究什么,“你想怎么样?”他问道。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如今也只能向形势低头。
摇摇头,陆渊的表情透露出了几分惋惜:“我不想把你怎么样,相反,我想帮你。”
“为什么?”周子墨不解。
现在陆渊和宫莫寒的关系本来就十分紧张,如果再帮了他让宫氏的人知道了,怕是局面会更加不利。
“没有利益的事我自然不会做。”陆渊也坦诚,“我是个生意人,我帮你,你自然也要为我做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周子墨自然明白。
“我能做什么?”他更好奇的,是自己在陆渊眼里的价值。
环视一周,陆渊递了一个口罩给周子墨:“这个地方不适合说话,我们换个地方聊。”
既然陆渊能猜到周子墨会回来,说不定宫莫寒的人也会。
这个地方确实不宜久留,周子墨很快就做出了决断:“好,我跟你走。”
与其坐以待毙或者流亡在外,他还不如赌上这一把。
夜色中,两条黑色的人影穿过了居民楼,然后用很快速度钻进了车里,继而消失在了城市的车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