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跟在宫莫寒那辆玛莎拉蒂后面的,是林峰的随意租的一辆车。
由于上次绑架关欣的事,他到现在还是一个绑架犯的身份,所以此时他的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以及一副可以把半张脸都遮挡起来的口罩。
他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前面那辆车,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跟掉了。
这次是江心用了点手段才让他从牢里出来的,但让他出来却并不是为了让他远走高飞,而是为了让他给宫莫寒营造一场车祸。
几十年来,那个男人的生活似乎太过于顺风顺水,以至于林家被他随随便便踩在脚底下,以至于他能随意安排别人的命运。
早就不满这种人了,所以林峰现在巴不得能和他同归于尽。
监狱里的日子漫长而毫无希望,整整二十年的牢狱之灾,让他几乎看不到出头之日。
而且就算是从牢里出去了,林家也已经成为了一堆废墟。
所以与其这样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还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眼神中的凶狠和杀气渐浓,而前面的宫莫寒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清市的马路上总是那么拥挤,不管是红绿灯的街口,还是繁华街道,似乎行人永远是熙熙攘攘的样子。
瞅准了一个时机,林峰的车悄悄的跟到了宫莫寒的车旁边。
在某个繁华路口,监控拍下了这样一副画面。
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右转直行,车子意外的开足的马力,冲着旁边的一辆玛莎拉蒂狠狠的撞去。
一瞬间,电石火花,那辆玛莎拉蒂被撞的变了形,几乎拦腰折断。
路上的行人因为来不及躲闪,有的被黑色轿车殃及,身上多多少少受了些轻伤,有的被玛莎拉蒂强大的冲击力震飞,还有的直接被碾在了车轮底下。
市中心发生的这一起车祸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成为了所有人的谈资。
而此时此刻,身体经受了重重撞击的宫莫寒再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被撞碎了一般,身体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一阵暖流似乎在从他头上涓涓不断的流了出来,慢慢顺着他的脸滑落下来。
他微微睁开的双眼透过了对面的挡风玻璃,看见了林峰那张被墨镜和口罩遮住了脸。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那个男人的脸被包的严严实实,他也依旧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不过现在他想说话,却只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周围传来了路人呼天抢地的声音,救护车的鸣笛声,还有警察跑来跑去的声音。
宫莫寒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微弱。
恍惚中,他好像看见了关欣。
那个女人终于没有再对他冷眼以待,反而带着团子冲他甜甜的笑着。
一家三口终于聚集在了一起,这一次,宫莫寒没有再推开团子,也没有再疏远关欣。
他反常的露出了明亮的笑容,然后冲上去抱住了两人。
意识越来越浅,最终他还是陷入了昏睡中。
得到消息的时候,关欣正在酒店里等待着宫莫寒所说的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
“欣欣,说不定宫莫寒和林默之间真的只是一个误会。”花梁企图帮那个男人开脱。
冷着一张脸,关欣没有多说些什么,她只是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发呆,一旁的团子安安静静的靠着她在睡觉。
换季的这两天,团子有些感冒了,所以平时那个总是活力满满的小家伙,现在也终于每天就知道睡觉了。
一想到自己亲手害死了一条小7生命,关欣心里就总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一条生命的重量,她实在是承受不起。
看关欣闷闷不乐的样子,花梁尝试着宽慰她:“你放心,宫家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花家不管怎么说,在清市还是有些地位的,宫老爷子再怎么都要卖我几分薄面……”
花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进来的保镖打断了。
“关小姐,医院那边给您打了电话过来。”保镖把手机递给了关欣说道。
看着自己手机上医院的电话,她还以为是宫莫寒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便赶紧接了过来。
“林小姐,宫先生刚刚在市中心出了车祸,现在生命垂危,还劳烦您马上过来……”
电话里那个男人的话还没结束,关欣手机的手机就哐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脆弱的手机屏幕不知道是砸在了什么地方,一块完整的屏幕立刻碎成了雪花一样的形状。
楞楞的看着地上的手机,关欣许久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定格了一样,此刻完全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
一直到一旁的花梁担心的推搡了她好几下,关欣才终于活了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花梁疑惑的问道。
来不及解释什么,关欣抱起沙发上熟睡的团子就冲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担心,总之此刻就觉得心脏好像是被人揪扯在一起,并且用一双大手来回拉扯一般的难受。
宫莫寒会不会真的死去?
这个念头一出现,关欣差点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欣欣,你……”还没等花梁的话说完,关欣又着急忙慌的冲了出去。
一路跟在那个丫头后面,花梁像是生怕她出事一样。
车子终于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关欣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像极了平时的宫莫寒,行事迅速,可又一言不发。
此时的关欣只知道自己要冷漠,她万万不能慌乱。
再次回到了刚刚那个手术室的门口,只不过这一次,刚刚的主角却躺了进去。
“关小姐,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的语速又急又快,“宫先生这次伤的很严重,全身的肋骨有多处骨折,就连颅骨也骨折了,头部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就算是救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到以前……”
作为医生,他们只是把现实情况原原本本的摆出来给家属看。
可这些话在关欣听来,却是字字刺耳,字字扎心。
她的手指甲几乎把手心的肉抓出血来,却还是抵不过心里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