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请吩咐。”严烈先是用老父亲般慈祥的目光看了慕容惜羽一眼,趁着萧漠辰没注意的时候,迅速给她递了个大拇指,这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没有亲自到幽州去,没有亲眼看到慕容惜羽和柳无名是怎么解了幽州百姓之危的,但他可以肯定,如果没有慕容惜羽,哪怕柳无名去幽州,危机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解除。
慕容惜羽微微笑了笑,对严烈点头回礼。
现在她对这老头也是越来越欣赏和喜欢了,每次看到他,她就在心里感慨,这才是为人父亲该有的样子。
之前严烈有一点点走了弯路,非想让严蕊进攻当皇妃,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贪恋荣华富贵,而是想借以提高严家在朝的地位,以保证严家威名不坠好替先皇后报仇。
经过她的提醒之后,严烈早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先皇后的仇也马就要报了,他自然不再执着于让严蕊进宫。
萧漠辰自然看到了严烈的小动作,心里暗暗好笑,也不说破,正了正脸色说:“朕是要你将于国公和淮阳王的所作所为啊昭告百姓,要将他们的条条罪状清晰地列出来,要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严烈愣了一下:“皇上的意思是……”
百姓知道了京城之变的真相之后,也就明白了为何之前萧漠辰和萧安澜会被传已经遭遇了不幸。
现在看到的君王归来,百姓们一颗心落了地,也都松了一口气。
于国公和淮阳王反叛虽然不再是秘密,但是按照律法,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地向百姓宣扬吧。
萧漠辰看向了慕容惜羽,意即让她解释,因这个主意就是她出的。
慕容惜羽施了礼,这才对说道:“严将军,皇上的意思是要让百姓们来评判于国公和淮阳王到底应该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于国公倚仗着当年对皇上的扶助之恩,笃定皇上不敢杀他,以免被天下人耻笑。
皇上若不处置于国公,无法给那些无辜丧命者一个公道。
既如此,那就把对于国公的审判权交给百姓,让他们都知道于国公做过什么恶,决定他该不该杀。
严烈经她一点拨,顿时明白过来,说:“臣明白昭仪娘娘的意思了,如果百姓们都认为于国公功不抵过,应该杀,那皇上处置了于国公,也没有人会骂皇上是忘恩负义之辈。”
此举多少有些无奈,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办法了。
萧漠辰即使是一国之君,如果做出了有违民心之事,对他来说也是相当不利的。
既然于国公利用的是民心,只要萧漠辰所做的决定,是民心之所向不就可以做。
“不错,正是如此,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去办,记住,掌握分寸。”萧漠辰叮嘱道。
当慕容惜羽说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他是相当意外和吃惊的,仔细想一想,又觉得如此做法实在是大妙。
他真没想到慕容惜羽居然连这样的局面都能够应对,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置于国公合适,她却如此轻而易举就做到了,郁闷。
至于淮阳王,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对萧漠辰并没有什么恩,他私养兵马,阴谋反叛的事情也证据确凿,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但要还百姓一个公道,还要对皇室旁支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是,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将事情办妥。”严烈应下,接着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慕容惜羽,又说,“皇上,那于贵妃要如何处置?”
于国公和于家现在已经搅不起风浪,皇上没有了顾忌,也该彻查先皇后被害之事了吧?
萧漠辰摆了摆手,眼神幽冷,说“严爱卿放心,朕一直在让人收集证据,现在时机已到,是该为先皇后报仇了。”
解决了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解开了一个心结,放下了一块心病。
“是,多谢皇上!”严烈伤心又激动,躬身答谢。
“严将军爱女心切,本宫着实敬佩,先皇后有严将军这样的父亲,是先皇后之幸。”慕容惜羽由衷赞道。
严烈摆了摆手,心中虽有些苦涩,但想到女儿大仇终于得报,心情还是很轻松地,谦逊地说:“昭仪娘娘过奖了,臣惭愧。”
慕容惜羽笑了笑,转过脸对萧漠辰说:“皇上,臣妾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严将军意思如何,希望皇上能够玉成。”
萧漠辰看了严列一眼,见他也是一脸茫然,便知道慕容惜羽并没有提前跟严烈说,点头道:“是什么事,你且说说,朕自会为你做主。”
慕容惜羽笑了笑,道:“谢皇上,皇上也知道臣妾跟阿蕊性情相投,来往甚密,臣妾有意与阿蕊结为金兰姐妹,皇上以为如何?”
萧漠辰也没有特别意外,很高兴地说:“好事啊,你跟阿蕊难得投缘,她时常进宫陪你说说话,朕自然高兴!怎么,严将军你还不同意不成?”
严烈正发愣呢,没想到慕容惜羽居然有此想法,萧漠辰这一开玩笑,他倒是当了真,又摇头又是摆手,着急地解释:“不不不,皇上误会,臣从来没有说过不愿意,臣求之不得呀,是臣高攀了!不不不,是小女高攀了,承蒙昭仪娘娘看得起,臣替小女谢娘娘厚爱!”
他可没想到还会有这等好事儿,倒也不是说他想攀上慕容惜羽这个高枝,而是如今严家不可能有女子进后宫了,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在,不管皇上对他如何的恩宠,严家比起高家还是差了一点。
如果严蕊真的跟慕容惜羽结为金兰姐妹,他就是慕容惜羽的义父,以后诸多事情都会很方便。
在商言商,政治也是同样的道理,对双方互利共赢的事,他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如此,那就请义父受女儿一拜!”慕容惜羽也不拖泥带水,更不拘谨,上前对着严烈盈盈拜下。
这一声“义父”叫出口,便是将严烈当作了她的长辈,以后便如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孝敬了。
她有此想法,除了想提携严家一把,又何尝不是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