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远原本待在杜老爷生前给他安排的院子里,算着他手底下掌管的那几间铺子的账目。
贴身侍女进来禀报了外面的风言风语,虽然他吃惊不小,但也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早就看杜英杰和杜夫人不顺眼了,如果不是这两人从中作梗,他起码也能在杜家成为不输杜婉凝的管事人,甚至还能娶杜婉凝为妻,成为杜家真正的主人。
结果现在他成了杜家一个极其尴尬的存在,手里管着几间半死不活的铺子,还是靠着族里施压才保住的。平日里还得面对杜夫人和杜英杰阴阳怪气的排挤。如果不是为了争口气,他早就撒手不干,卷铺盖走人了。
虽然他对外面谣传那两人苟且的事情毫不关心,但他巴不得世人的吐沫星子真能淹死这两个黑了心肝肺的歹人。
就在他边算账边听丫鬟汇报外面的风吹草动之时,又有丫鬟跑来告诉他,杜婉凝失踪了。
虽然杜宏远吃惊不小,但想到两人已经闹崩,就没往心里去。一个女人,已经失婚,能被他看上那是莫大的福气,居然敢不识抬举的拒绝。
他心里暗戳戳地骂道:跑了好啊!最好饿死在外面,或者实在活不下去跑回来求收留,等到那个时候,好好折磨羞辱一番!
结果他还没骂解气,杜夫人身边的仆人便请他过去问话。
杜宏远暗自得意,肯定是杜夫人实在没辙了,想到请他去商议救场的办法。
一种好事将近的得意感油然而生,他略微收拾了一下仪容仪表,便踩着扬眉吐气的步伐,赶到了前厅。
刚迈步进去,就看见了在最上首端坐着的杜夫人,还有旁边坐着,正冷脸望着他的杜英杰。
杜夫人的长相本来就不讨喜,又加上常年怨气的积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息,再加上还板着一张时常都带着怒气的脸,现在又添上深不可测的森森黑气,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女阎王要开铡刀斩人了。
杜宏远刚刚还暗自得意地渐渐膨胀起来的心,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就憋了。
他弓腰朝着杜夫人施礼,道:“宏远给婶婶请安。”
杜夫人并没让他起来,只冷冰冰道:“我对你怎么样啊?”
杜宏远赶忙道:“婶婶对我恩重如山。”
杜夫人从鼻子里冷冷哼道:“恩重如山?那你觉得,我在你心里处于什么位置?你待我又如何呢?”
杜宏远有些懵逼,道:“我是个孤儿,没感受过亲生父母的爱。婶婶在我心里的位置,比亲生母亲要高出百倍千倍。只要婶婶一声令下,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了,也得报答婶婶的恩情。”
杜夫人又道:“英杰是你堂叔的亲儿子,又是我杜家唯一的男丁,我抬举他,培养他做杜家继承人,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吧?”
杜宏远赶忙道:“没有。”
杜夫人咬着牙道:“那你为什么要联合外人,造我跟英杰的谣?我是真没想到,你思想那般龌龊。难怪你手里那几间铺子一直都半死不活,原来心思都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堂叔在九泉之下,怕是也难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