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山所在的谢氏家族是齐国的元老级贵族,其祖父曾经当过现任齐王的老师,其父是上一任的骠骑将军,他本人又年纪轻轻当上了一郡军事统帅,真是满门的荣耀。
对于溧阳侯这种靠着裙带关系成齐王宠臣的新晋贵族们,老牌贵族们都很看不上。
再加上谢氏与潘氏在政见上的分歧,所以两家在私底下关系很不好。
但表面上还得做出群臣和睦的样子给齐王看。
谢宜山本来理所应当与潘家父子形同陌路,但他更不喜欢杜英杰,对于他说的一切都怀着极大的反感。
现在听杜英杰明显话里有话,很是不屑地笑道:“看法?旁人婚嫁,我能有什么看法?你这么阴阳怪气,难不成还对别人的家事有高见?”
说着,谢宜山不怀好意地打量起了杜英杰,然后砸着舌摇着头,道:“听说潘允祈喜好龙阳,不过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身边拦,难不成你是上位失败,嫉妒起了眼下这位新娘?”
潘允祈就是小侯爷的名字。
对于齐国这种崇尚武力的国家来说,说一个男人娘娘腔就已经很侮辱人了,刚刚这番话就更是极尽侮辱之所能。
杜英杰脸上的颜色并没有改变,只是静静凝视谢宜山,看他还能再说些什么更难听的话。
谢宜山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毕竟家学深厚,教养还是很好的,即便满肚子脏话想骂人,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实在没办法骂出口,怕家族因为他的言行失当而蒙羞。
杜英杰见他低头喝茶不再说话,便知道他已经词穷了,道:“这障眼法,你难道看不出来?一个权臣,仗着国王的宠信,冒天下之大不韪举办选美招亲,为纨绔儿子娶了个远近闻名的傻子,这事情怕是最胆大的骗子都编不出来吧?”
谢宜山平日里忙于军务,对这些八卦从来不关心,听了杜英杰的话,他微微蹙眉,脸上写满了疑惑。
“而且这个傻子还是我曾经的小妾,因为不守妇道被撵出了杜家。谢将军说说看,如果这种事情不是真真正正发生在众人的眼前,您能相信这事是真的吗?”
说完,杜英杰笑眯眯地看着谢宜山。
谢宜山听完他的话,更是震惊地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杜英杰看差不多了,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谢将军也看出这事不同寻常了吧?不同寻常的表象,往往就暗含着不同寻常的目的。小侯爷可是溧阳侯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要成为天下的笑柄了。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溧阳侯可是真能下狠心呢。”
说完,杜英杰偷眼观察起谢宜山。
谢宜山知道溧阳侯府举办选美招亲,虽然心里暗骂溧阳侯持宠而娇,但心里还是很羡慕他能有这样的荣宠。
但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更细节的东西,现在经杜英杰的明说加暗示,他这心里也开始不踏实起来。
杜英杰见谢宜山陷入了沉思,便又意味深长道:“如此一来,谁还能觉得溧阳侯府的未来前途无量?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最后真正吃亏的会是谁,谢将军要不要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