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仵作叫来旁边一个书呆子样的助手。助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个账本，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内容问林佳年纪多大、原籍哪里、父母何在云云。
都是些再基本不过的户籍问题，林佳如实答了。
裴仵作轻轻点头，脸上的表情较刚刚温和许多，说道：“我听说麟游郡有户林姓人家，本来家底颇丰，因为遇上点麻烦导致家产掏空，后离开原籍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可认得？”
林佳心里打鼓，脸上挂笑道：“裴大人在找他们？是那林氏一家人遇到了什么事？裴大人想收集线索？还是与我的身份有关？”
裴仵作微微一怔，笑着摇了摇头。
林佳犯起嘀咕，面色不改道：“既然都不是，裴大人就放过他们吧。离开原籍又不让别人知道踪迹，不就是为了过新生活吗？”
裴仵作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挑了下眉，邪气一笑道：“你说可不算数。”
一屋子人都朝林佳看来，搞得她怪别扭。
杜夫人和颜悦色道：“我们家这位小姨娘不够机灵，让裴仵作见笑了。”
裴仵作道：“我们查案的，可喜欢坦坦荡荡实话实说的人。”
林佳等着继续作答，见翠嬷嬷朝她递眼色，便借口告辞。
出了前厅，独往自己那小院走着，远远见瑞儿从她院门口一路谄笑着小跑过来：“小姨娘，您可回来了，给您请安了。”
林佳想继续走，被瑞儿挡住了去路：“大小姐约您午饭后，到花园子里喝喝茶。”
林佳点了点头。
瑞儿又道：“您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林佳笑道：“这是大小姐让你问的，还是你自己要问的？”
瑞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您是体面人，千万别跟我一个没见识的下人一般见识。”
林佳笑着绕开她，继续往前走，袖子却被轻轻拉扯了一下：“您真的要帮大小姐吗？那少爷那边，您怎么交代呢？”
林佳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着：“要是怕，就别来找我。”
她觉得瑞儿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没本事给主子献策，还竟干些添堵的事情。
进了院子，刚走两步，卧房里钻出个丫鬟，慌慌张张道：“小姨娘回来啦，刚给您把里面都收拾干净了。”
林佳点了点头，什么都没问，只“嗯”了一声，钻进屋子，关上了门。
坐在屋中央的椅子上，她仔细欣赏起了这间豪华舒适的屋子。摆设只略微变动，一切都十分整洁，可就是因为太过整洁，反倒显得有些刻意。
杜夫人，杜婉凝，杜云晴，裴仵作，那个陌生男人，玉柔，瑞儿，翠嬷嬷，丫鬟，这些天见过的这些人的脸交织在一起。好像都有联系，可又乱七八糟的理不出半点有价值的线索。
一个有着庞大家业的商贾之家，人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却在这两天里，让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成了焦点。
害死她，本就是个阴谋。但从昨天到现在的一切，会不会是另外一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