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太担心太害怕了,以至于滑动手机的手都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直到查理的脸从屏幕那端显现出来。
“白阿姨!”
他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只有这一个被接通了。看见白安笙的那一刹那,查理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白阿姨,为什么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你都不接,究竟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小琛呢?怎么没有看见他呀?你让他出来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正在和她打电话,他突然之间睡着了,然后有一个年龄大一点的阿姨把手机拿起来,她和我说了一些很恐怖的话,随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查理说着,哭声也随即越来越大。
白安笙也很想跟着他一起哭,可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也哭了,只会让增加查理心中的不安感。
这个孩子现在也在医院,她不能这么自私。
可直到听见查理说,有人拿着手机和他说了一些很恐怖的话时,白安笙再也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查理,你和她对话了吗?那你和她了什么?她有和你说什么话吗?她有说……”
“他和我说,让我和小琛说再见,说我很快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到底怎么了白阿姨,你让小琛和我通电话好不好,那个人到底是谁呀?小琛现在还在你身边吗?”
白安笙心瞬间跌入谷底,可当着查理的面,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更不能让查理知道小琛现在的情况。
否则的话,这孩子的病情一定会恶化的。
哪怕心里再悲痛,此时此刻,白安笙也不得不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容,对着查理淡淡的摇了摇头。
“没事的查理你不要担心,小琛很好,他现在就在阿姨身边,不过他睡着了,没有办法和你说话,之前你看到的那个坏阿姨,其实他是骗你的啊。”
白安笙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已经染上了哽咽,她真怕她再过一会儿,可能就会坚持不住的哭出来。
“就先这样吧查理,阿姨还有点事情,我要先挂电话了,等小琛醒来之后我会让他跟你通电话的,好吗?”
查理虽然是个孩子,但不代表他不懂事,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出来白安笙的心情变化,直觉告诉她,小琛肯定是出事了,只不过白安笙不愿意和他说。
此时此刻他心里充满了害怕,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但是他强迫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白阿姨,我可以不和小琛说话,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你和小琛都都要好好的,知道吗?我不想看见你们出事,如果你们出事了的话,我真的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好,阿姨答应你!”
白安笙用力的点点头。说完便挂了电话,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紧紧地抱住肩膀,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顾墨白看着她如此难过的模样,也不想去在意查理到底是谁了。
她和白安笙以及小琛之间,又究竟有什么样的渊源,只是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她,任凭她在自己的怀中尽力哭泣。
直到哭的够了,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是方槐瑜,就是她把小琛给带走了,现在怎么办?”
“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追捕她了,整座城也已经封了,她逃不出去的。”
顾墨白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开口安慰,嘴里带有浓浓的苦涩。他总觉得这一次小称出是和他也有逃不开的干系,本来只是想让方槐瑜露出最终面目,却没想到还是牵扯到了孩子。
顾墨白实在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可此刻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白安笙,她怕她会厌恶自己,讨厌自己,甚至不需要自己再去寻找小琛。
可她只不过是一个姑娘,她能做得到什么?
江天和叶胜喘着气跑进病房里,向着两人报告了一个更为不好的消息。
起初看见白安笙已经醒来,望着她脸上那悲伤到绝望的表情,两人还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最后,还是顾墨白先开口。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顾总,所有的监控,无论是医院内的还是医院外,沿途周围的几乎都被破坏了。方槐瑜远比我们想象中有能耐的多,现在对于他们的去向,真的一点也追查不到!”
又一次,白安笙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心正在急速下降,永远都触摸不到尽头,周围是无边无尽的黑暗与彷徨恐惧。
顾墨白脸色铁青,握着白安笙肩膀的双手忍不住收紧。
“查,继续去查!”
“是!”
……
可这一次自从小琛失踪之后,他仿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顾墨白派出了所有他能够找到的人脉。
无论是商界的,还是官方的,只要是能找到的,他都找了,可怎么样都找不到一个孩子。
在这座钢铁所筑成的森林之中,想要找到一个五岁的小孩儿,仿佛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陈天言虽然很生白安笙的气,可是听说小琛被带走之后,第一时间就马上就派人去找,然而结果和顾墨白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白亦瑶和顾皓宸这对夫妇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生活。虽然回不去公司,可他们整日里还是会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就仿佛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顾陌白一直都派人密切地监视着她们,然而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关于那一瓶喝了就会死掉的毒药,众人更是觉得诧异,白亦瑶是她的女儿,又怎么会想要害死自己的母亲呢?
虽然说如果她死了,很多事情就可以推到她的身上,并且是死无对证的那一种,但这种做法是不是有点太没有人性了?
直到今日,众人都还在寻找方槐瑜的踪迹,可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白安笙不再像之前一样哭天喊地,她很是平静,可这一切都是强撑出来的。
一天接着一天,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