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精光闪烁，秦屏山眼眸微眯，衡量着她的意思，半晌狞笑一声，“吕明惠，你真恶心。”
“跟你学的。”
伸手抹了下唇角，吕明惠冷眼看他，当初那个沉溺于感情的女人早就死了，只剩下冰冷的交易，所有的一切都能成为她的筹码。
至于母女感情……
迟疑了下，吕明惠扬起笑容，感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钱来的实在？
视频流出后，网络舆论哗然。
两段视频几乎印证了吕明惠小三的事实，而秦凝头上“私生女”的帽子扣的死死的。
有好事的网友开扒秦屏山的私生活，这种豪门恩怨最为网友津津乐道。
秦凝和秦欣然生日仅差几个月，而秦夫人因为身体原因，怀孕不易，这更让网上骂声一片，纷纷指责秦屏山在妻子孕期劈腿，是个吃软饭的渣男。
这事对到处拉投资的秦屏山无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云秦实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秦欣然不顾身体强行出院，“爸！网上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看她情绪激动，秦屏山欲言又止，“欣然，你听爸爸说……”
心沉到谷底，秦欣然颓丧地跌坐在沙发上，如果是假的，秦屏山肯定会第一时间否认，看他表情，那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父亲出轨，吕明惠小三，那秦凝……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可笑她们长的如此相像，简直无比讽刺！
瞥见她手腕缠着的纱布，秦屏山皱眉，担心她旧疾发作，顿时自责道：“都是爸爸的错，欣然，你要理解爸爸，爸爸是爱你的，我们家现在这样的状况，只能靠你了……”
闻言，嘲弄地笑了笑，秦欣然抬眸，“爸爸想要我怎么办？”
“你妈妈那……”
秦屏山神色尴尬，有些难以启齿。
他们夫妻两个分居已久，自从岳丈退休后，本就不甚融洽的夫妻关系降至冰点，秦夫人要求搬进疗养院，他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她了。
秦欣然问：“你怕妈妈看到消息伤心？”
秦屏山更尴尬了，僵着脸道：“你外公去世前给你妈留了一笔钱，你看能不能劝你妈拿出来借我周转？”
能维持这样的体面，皆因为她是云秦实业的千金，从小她就被保护的很好，但因为身体弱，她心思深沉，远比其他人都看的透彻。
若她失去了价值，蒋肃肯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到时她就成了名媛圈里的笑话。
哪怕只是一个泡沫，也要努力维持。
咬了咬唇，秦欣然目光一定，“我会去说服妈妈。”
秦屏山松口气，欣慰地拍拍她：“有你在爸爸身边真好。”
青山疗养院坐落在市郊，环境清幽，树木繁茂。
三层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坐在轮椅上出神地看向外面，每天这个点护工都会推她出来透气，她很安静，话不多，不像其他病人总是提各种要求。
“起风了。”
妇人声音低沉，语调缓慢，十分悦耳。
护工当她冷了，找了条毯子盖她腿上，“今天感觉还好吗？腿疼不疼？”
双腿肌肉萎缩，她早没了做康复训练的动力，每到下雨天腿就疼的不行，仿佛一个持续一生的诅咒。
“冬天了。”
护工笑笑，“是啊，很快就年底了。”
正说着，秦欣然到了，“妈。”
闻声，妇人眼珠动了动，护工认得秦欣然，低头对妇人道：“夫人，您女儿看你来了，你们聊，有事再叫我。”
妇人一动不动，秦欣然推过轮椅，甜笑地拿起一袋点心，“妈，你看我带什么来了？”
妇人抬头，目不转睛地看她，暗淡的眼睛里一抹强烈的憎恶稍纵即逝，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关节泛白。
越来越像了，和那个贱人越长越像。
拿着点心的手微微一顿，秦欣然又叫了声：“妈，是不是我太久没来看你生气了？”
刚出生时，她身体弱，在监护室住了好久才渡过危险期，后来又查出有心疾，整个童年几乎都待在疗养院里。
没有玩伴，没有乐趣，每天都要打针，挂水。
说来奇怪，小时候妈妈常陪着她，爸爸倒是很少见，但她和母亲的关系亲昵中却始终带着点疏离。
小孩子最是敏感，有时候能感觉到母亲对她厌恶和憎恨。
“最近在忙什么？”
嗯了声，算是默认。
把点心放下，秦欣然帮她捶背，轻轻说道：“我和蒋肃订婚了，他对我还不错，就是爸爸那边……”
秦夫人皱了下眉，听她试探地道：“妈，你也知道，爸爸公司上的事挺麻烦的。”
冷笑了下，秦夫人抬起头，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秦欣然微怔。
秦夫人嘴角弯起，瞳孔放大，笑容颇有几分狰狞地道：“他始终没弄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活该是他的报应。”
话语平静，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却听出蚀骨的恨意和快意。
秦欣然惊愕不已，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原来这么糟糕？还是说母亲知道了网上的消息？
秦夫人转头朝她看去，见她神色不定，扯唇问道：“让我猜猜，他叫你来是想问我要钱？”
“没有！”
对上秦夫人仿佛能看到心底的视线，秦欣然不知怎地心虚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推着轮椅往病房走，“风大了，我推你回房。”
秦夫人不置可否，声音毫无起伏地开口：“秦屏山之所以守着我这个废人不离婚，就是惦记着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
秦欣然手心冒汗，忽然觉得秦夫人有点陌生。
“欣然。”
秦夫人似笑非笑，缓缓道：“我们母女一场，我对你如何？”
“怎么突然问这个？”秦欣然笑笑。
收回视线，秦夫人别有深意地道：“人心隔肚皮，我身体又这样，难免考虑的多了点。”
这话秦欣然不知道怎么接，沉默下来。
到了病房，扶着秦夫人躺回床上，她闭上眼睛，开口赶人，“我有点累了，没事你回去吧。”
迟疑片刻，秦欣然点头：“那你休息，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