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安不太经常接演奏类的工作,毕竟行动不便,她也不想让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她的演出。”
凌逸面色平静,眸光却深沉清冷:“我想霍少可能不太懂她的这种心理,因为她真的爱极了钢琴。”
凌逸顿了顿,眸光转了悠远:“她只想纯粹的享受弹钢琴的乐趣,让大家能够听到她想表达的情绪,而不是只因为她双目失明而对她演奏出来的曲子大加赞赏。”
凌逸的视线移到了霍诚洲的脸上,一字一字:“所以非必要,她不接商演。”
霍诚洲手指轻捻:“可是我听她的意思,是答应了凌老才接的这次演奏。”
“这只是一方面,你可能不知道老爷子跟她的关系,老爷子不可能逼她做任何事情……”凌逸眸光转黯,一字一字低沉冷寂:“她是因为缺钱了才会接商演。”
霍诚洲眸底泛起思量,舌尖在牙床上抵了抵,到底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想起那天晚上返程路上乔安说的话:“我什么时候对钱无所谓了?我可是标准的守财奴……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世人慌慌张张不过为了碎银几两,谁又比谁高贵?”
看他眉眼间的情绪,凌逸收起眸底的一抹无奈:“我不知道霍少和乔安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既然她嫁给了你,就请你好好呵护她,而不是把她当成你的私有物。”
凌逸微微咬牙,掩饰着内心的情绪:“处处宣示主权不如好好经营你们的感情。”
目之所及就是乔安手执导盲杖走过来的身影,凌逸眸底瞬间泛起一抹温柔,微微咬牙,他的语气却是毫不退让的坚决。
“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哪怕机关算尽,我也要把她从你身边抢过来。”
霍诚洲倏然抬了眸子看他,凌逸毫无俱色的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火光四溅。
察觉到空气里格外安静的氛围,乔安还以为霍诚洲已经出去了:“凌逸?”
她喊了一声。
凌逸唇角瞬间染上一抹笑意,眉梢微挑似乎在炫耀。
看吧,她第一个喊的人是我。
“在。”凌逸起了身紧走几步到了乔安身边:“辛苦了今天。”
“不辛苦啊,都是我喜欢的工作。”
“这几架钢琴可有特别喜欢的?”凌逸又问了一句。
“第二架不错,音色,材质,年代都非常有价值。”乔安微微耸肩,语气不无惋惜:“可惜我暂时没钱投资了……”
霍诚洲心底蓦地一涩,突然就有点理解凌逸的意思。
乔安还在攒钱。
虽然她手头也有不少,但没有一项是她可以自由支配的。
她还欠姐姐一套回礼的首饰,还要时不时的接济他这个所谓的啃老富二代。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乔安又语气轻悦的来了一句:“不过到明年就好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想买就买啦。”
凌逸笑着开了句玩笑:“为什么要到明年?难道你知道明年的彩票?”
“哈哈……”乔安大笑,一脸俏皮模样:“必须的啊。”
霍诚洲的心却沉了沉,他清楚的知道乔安这句话的意思,明年他们的结婚协议到期她就自由了,自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垂眸,他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懂乔安。
而乔安也完全没有敞开心扉接纳他的意思。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好像还是陌生人。
“霍少……”
凌逸的声音打断了霍诚洲的思绪,他抬了头看过去就捕捉到了乔安脸上稍纵即逝的情绪。
好像对他还在这里很是诧异。
霍诚洲的唇角勾起,掩下眸底的一抹涩意,轮椅一转来到了乔安跟前,拉住了她的手:“忙完了的话,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