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牛氓无耻登徒子

房内一灯如豆,火苗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变幻出不同的形状,映衬着房内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夜很静,两人相对而站气氛暧日未而旖旎。

可沈昀袭向苏青宁的月凶前的手打破了这份别样的宁静。

“啪”的一声苏青宁在沈昀的手还未碰上她时一巴掌扇了过去,沈昀白皙的脸登时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还有苏青宁手指甲划过的红痕。

“嘶,你做什么?”沈昀收回手捂住脸不解地看着苏青宁。

“你,你无耻,你耍牛氓,你登徒子……”苏青宁指着月凶口红着脸瞪他。

她现在的身体才多大,刚满十五岁,这厮居然借着给她暖手的机会都伸到她月凶前去了,都这样了难道不是找打吗?

沈昀被她控诉得有些莫名其妙,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着她,这才后知后觉无奈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扣子开了,有风怕你冷。”

所以他只是想要替她系扣子而已。

苏青宁低头也看到了棉衣的盘扣是开着的,这是她先前出门的时候摸黑扣没扣上,她想着送个荷包就回去没往心里去。

谁知沈昀怕她冷起心想为她扣上,结果被她误会挨了这巴掌。

她的脸更红了,耳朵根子都在发烫。

她悄悄地摊开双手看着因打人火辣辣疼的右手,瞬间清醒了过来,不由暗暗乍舌,她刚刚都干了什么,竟然打了沈昀耳光。

“我,我不知道,你,我又不冷。”她慌乱无措地解释着。

沈昀没说话试探着伸手,坚持把她的扣子扣好,然后扶住她的双肩,把她往外推一直送到她在对面的房间里:“夜深了,睡吧。”

然后在苏青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把门也给带上了。

苏青宁愣愣地看着合上的房门,门外沈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他这是怪她还是没怪她?

她握紧了打人的手,暗暗着恼,既恼沈昀没有界线,她冷不冷关他什么事,要他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替她系什么扣子,不知道自己是个男的吗?

哎,她也恼自己,出门怎么能因为嫌扣子太难扣就偷懒呢,要是扣子扣上了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话又说回来,她半夜三更的给人送什么荷包,这不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落人话柄吗?

思至此,苏青宁心头“轰隆”一声巨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一直跟沈昀的距离太近太近了,近到她把沈昀当成了她的亲哥哥一样,有很多事情她都不曾像避讳别的男子那样避讳他。

可是现在想想这个时段的沈昀似乎对她有些不同寻常。

就算因为她对他的态度变好了,他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恨她,可他也没有必要那样关心她,事事为她着想吧。

难道……

苏青宁脸上的温度刚刚才降下去,此时又开始发烫,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惴惴的,一向对所有事情都运筹帷幄的她第一次变得无措起来,活了两世,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感情的事情。

她一头扑进暖和的被窝里像鹌鹑一样把自己裹了起来自我安慰着,也许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其实人家对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翌日清晨,苏青宁怀着满腹心事醒来,本想去试探一下沈昀的,但于家三兄弟早早就起床收拾好自己等着她安排事情了。

苏青宁只好收回要找沈昀的心思,带着他们去了庄子里,李耿昨日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卸下了柿子今日一早就安排起庄子里的人削起柿子皮来。

苏青宁看他们做事如此积极,心里十分满意,巡视一圈后夸了李耿几句,说他教导有方,把庄子里的人带得很好。

李耿却满怀感慨地指着已经建成的五卒青砖瓦房说这是主家的恩德,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这五座房子,他们今年冬天也才不会挨冻受冷。

所以他们做再多的活计都是愿意的。

苏青宁笑笑让他们不用太着急做柿饼,她之前让李耶盘过库存,铺子里还余下一些至少能卖十日。

“如今重要的是把外面的铺子张罗起来,还有把之前养的那批长大了的羊宰杀了,面粉也多磨一些放着。”

李耿倒是聪明,苏青宁才点拨了一句他便明白过来:“小姐是要在外面卖羊肉饺子?”

苏青宁笑着点头:“不只是卖羊肉饺子,冬至将至天儿格外冷了,这里是官道,每天人来人往的,要是能有个避风的小店歇脚,有口热乎乎的羊杂汤喝,有碗羊肉饺子吃定是不错的。”

李耿黑瘦的脸上一紧激动起来:“好主意,小姐聪慧,小的万万不及。”他一直寻思着在这外面开个小铺子到底能卖什么,这厢还没想清楚,小姐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他便去执行就好了。

苏青宁安排好后,特别嘱咐了他找人把羊毛剃了收集起来,然后让他婆娘纺成线,她到时候来收。

苏青宁还把于家三兄弟留给了他,庄子前院的房间李氏也给他们铺好了,李耿很高兴有他们帮忙。

庄子里就五户人家,每家就两个壮劳力,其他的要么十多岁要么还是孩子,各有各要忙活的事。

杀羊煮羊肉汤他正愁铺不开人手,有了他们便得了一大助力。

此时葡萄庄子外面的村庄里大家都因为天冷而到了闲在了家里,庄仆们却更加忙碌起来,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他们不怕干活累,更不怕吃苦,就怕没事干,家里没有存粮养不活一家老小。

苏青宁走的时候天上还有一丝云彩,回来的时候暗沉沉的,飘起了细雨。

雨珠落下的时候苏青宁刚刚离开葡萄庄,她看看掩映在灰蒙蒙天空下的庄园,再看看前面雾蒙蒙的村庄,顶着毛毛细雨,一时之间她一脸抑郁。

再回庄子里去虽近,可回头还得重走,还余下一里多路,她跑一阵便到了。

苏青宁刚想撒足狂奔,却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一把青色油纸伞打在了她的头上。

“是你吗……”沈昀。

苏青宁以为是沈昀来了,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她的话哽在了喉咙中。

打伞的丁文山一脸兴奋地凑近她:“青宁妹妹我就说你心里是有我的,这么久没见,你见到我竟然这么激动,可是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提亲,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的。”

苏青宁柳眉紧皱,看着突然出现的丁文山,强忍住想要打断他那虚伪的声音的冲动,扭过头去不看他。

“青宁妹妹,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哪里没有做好,你跟我说我一定改。”丁文山厚着脸皮唱独角戏。

苏青宁一句话未说,却被他缠得脱不开身,她冷着脸道:“丁秀才,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我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约之言,我父母不会同意亲事,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丁文山一听她这话他半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听出来,反而还让他抓住了苏青宁话里的漏洞:“所以拒绝我的提亲并不是青宁妹妹你的意思,而是伯父伯母不同意吗。

那没关系,我亲自上门去请求他们,我要告诉他们,我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还请他们成全才好。”

“闭嘴……谁跟你两情相悦,谁要成全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嫁你。”苏青宁无语了。

她本不想太过得罪丁文山,毕竟他以后也是能考中进士的人,能力不容小觑,可他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她若不说些无情的话彻底绝了他的心思,过不了多久他又得来编她一回,得罪便得罪吧,她反正是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