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心拿过李奇手中的文件,里面是警方拍摄的物证照片复印件,还有简略的分析报告。
上面的很多推算都跟肖泽瀚说的相悖。
看着报告,乔一心皱着的眉头舒缓了一些,抬头问道:“现在警局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回来的时候警局正调人去医院给肖泽瀚做笔录。”
恶人自有天收,乔一心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一大截,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好,让人去医院盯着,这些事暂时不要让肖泽瀚知道,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江景辰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乔一心自信地笑脸了,见她轻笑着,心里舒畅不少。他凑近将人揽入怀中,“江太太,现在可以安心休息一会了吗?”
乔一心把资料整合在一块,塞入密封袋中。
看着上面的印章,她有些愣神,只有把这些在适当的时候递交给法庭,这件事应该可以完美结局了吧。
肖诗羽的那封信突然在乔一心眼前浮现,她坐直身子,又问道:“之前调查诗羽的事,警察局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愣了一下,李奇脸上缓慢浮现歉意,摇了摇头道:“警察局里有人有心想要翻案重新查,但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漏洞,这件事恐怕不能给肖泽瀚定罪。”
江景辰看到了乔一心失望的神色,心里明白她的难过:“一心,用阮氏的事情把肖泽瀚送进去,也算是对诗羽有个交代了。”
乔一心掩去眸中的失望,温柔地看向江景辰,点了点头。
做不到的事情不能强求,如果肖诗羽现在还活着,心里揣着那份感情,恐怕也不会想借着自己的事情把肖泽瀚给送进去。
只是,死了都要死在别人编织的谎言下,永远也没机会以肖太太的名义活着了,也算是另一种解脱吧。
肖泽瀚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充其量就是情绪有些不稳需要休息。但他佯装身体抱恙死死赖在医院不肯离开,不少媒体记者都想来采访,肖泽瀚也不避讳,敞开房门让他们进来。
他神色严肃的坐在病床上,从容淡定地面对着镜头。
“肖先生,听说死亡的两人之中有一人是你身边的得力助理,对此你是什么态度呢?”站在边上的女记者是最早来的,所以占了个很好的位置。
肖泽瀚沉默了十几秒,红了眼眶,委屈道:“高凯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老友。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牺牲了自己,我现在还缓不过来。”
由此,关于肖泽瀚的相关报道上多了‘心系老友,只为求一公道’的字眼,简直虚伪、讽刺!
后边的记者吵吵嚷嚷地报着自己小本本上写得各种问题,前来访问的警察在楼梯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一个穿白大褂的值班医生明显已经忍无可忍,黑着脸走到门口喊了一句:“都在这干什么呢!在医院吵吵闹闹的其他病人还要不要休息了!”
众记者看见外面站着的只是一个医生,把镜头一转,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些八卦记者虽然有时会报道真相,但有时也会为了噱头弄出一些假新闻,当事人知道是假,外人可未必知道,医生看到一堆镜头都觉得有些恐惧,谁知道再吼下去会被写成什么样子发布出来。
医生被迫收了声,看到一屋子记者很头疼,却不敢继续下去。
侧目看到两个警察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星,几个大跨步上去,急忙反应情况:“警察同志,这些社会记者已经扰乱了楼层其他病人的休息,你们看这……”
两个警察面无表情地拿出警察证,开始驱散记者,“都出去,再在这喧闹,是扰乱公共秩序!”
外围的两个记者确认了警察证的真实性,朝着同行们使了个眼色,飞快地扛着摄像机溜走了。
看见记者们开始离开,肖泽瀚低头唇角一勾,露出了阴冷地笑容。
想让他倒下,才没那么容易。
“肖泽瀚,我们奉命来给你做笔录,录音和文字记载都有法律效力,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两个警察把门上了锁,搬了两个塑料椅子在病床边上坐下。
肖泽瀚调整了一下坐姿,皮笑肉不笑,“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的好友讨个公道!”
警察瞥了肖泽瀚一眼,心知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眼前的人演戏演得这么活灵活现他们怎么能不奉陪?
“目击者肖泽瀚,系亡者高凯的老板……”
警察确认着基本信息,对完以后按理来说要问一些案件相关的细节,肖泽瀚却突然打断,“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的律师进来?”
警察面无表情,冷言道:“没有这种规矩,这不是谈判,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是了。”
肖泽瀚瘪了瘪嘴,双手交叉握着放在腹部,“这样啊。”
明知故问。
犯了事还这么淡定的倒是少见。
“你知道阮氏派过去的人是因为什么致死的吗?”警察提笔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抬头,肖泽瀚像是在思考什么,“快一点回答!”
“知道,因为我对他不满,我的助理用烟灰缸砸了他的脑袋。不过他没有立即死亡,想用汽油与我同归于尽被我的助理拦住了。”
警察如实记录,继续问道:“为什么办公室有汽油?”
这次,肖泽瀚回答得很快,“之前一个朋友想和阮氏合作,这些汽油原本是要送去检验的,放在办公室还没来得及。”
“你的助理砸了他的脑袋,你为什么不制止两人争吵?”
“当时大家都情绪激动,我要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害怕我只能跑,阮氏的人就是想让我死,我不能让他们得逞!难道这也能怪在我身上!?”
警察点点头,脸上还是没什么情绪,写下最后一个问题后,抬头看着病床上的肖泽瀚,等着他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烟灰缸上面只有你的指纹和受害人的血迹?而且……他们两人的死亡时间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