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李奇已经在晚上向程昱汇报过昨天的事，江景辰刚到公司就看到了已经坐在他办公室一边看盆景一边喝咖啡的程昱，看上去悠闲的很。
江景辰脱下大衣交给迎过来脸颊依然高高肿起的李杉，说：“给乔小姐打电话，让她十分钟之后务必联络程先生一次。”
李杉有点茫然，却还是捧着大衣去给乔一心发信息。
江景辰推门而入，程昱看都没有看他，直接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江景辰。
“昨天我在B城的管家收到一份来自未知地址的快递，里面是一枚研究所的通行证，通行证的拥有者叫顾宏，应该就是昨天肖泽瀚打死的那个人。”
江景辰划动着平板上面程昱B城手下传来的关于顾宏的资料，从他出生到上学到参加工作以至于莫名消失在大众视线里所有的细节，事无巨细的都记录在内。
江景辰大概浏览了一下，他是三年前离开大众视线的，对外谎称自己在国外参加某个研究项目，事实上应该是从那时起就进入了肖泽瀚的秘密实验室。
江景辰来回翻看了一会儿，忽然停下，翻了回去。
顾宏研究生导师那一栏上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导师性杨，这让他想起了在研究所被他盗取了通行证的那个杨教授。
他将平板递回去给程昱：“这个人的照片有吗？”
程昱看了一眼，拨通一个电话：“是我，把顾宏的研究生导师资料发给我，尤其是照片，马上。”
程昱电话挂断没几分钟，平板传来了新邮件的声音，他打开看了一眼，将屏幕转过来给江景辰看。
花白的头发，五十多岁的年纪，戴着黑框眼镜，确实是那位杨教授。
“你想怎么做？”
江景辰缓缓踱步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大街上来来往往西装革履的白领精英以及车水马龙的街道，冷然一笑。
“肖泽瀚的双手早就不干净了，顾宏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既然敢这么做，就证明他有清洗所有证据的能力，就算东窗事发，他身边的那些走狗里，也一定会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顶罪。”
程昱点头赞同：“这就是我一直拿他没有办法的原因之一，你看看他身边养的那些人，不是来历不明，就干脆是国外来的雇佣兵。他犯的这些事我们就算找到证据，这些人也很容易金蝉脱壳，搞不好本身就是杀人无数的通缉犯，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罪名。”
“我就是这个意思，想从这方面打压他，还是在B城这种地方，不太现实。所以这件事我们就算知道也只能暂时当作不知道，我们应该做的是阻止他进一步的扩展自己的势力，寻找肖氏所有企业在经营上所出的疏漏与罪行，根本上切断他的财路，让他没有办法这样随心所欲。等他众叛亲离，再一网打尽。”
江景辰说这些的时候面色平静，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无奇，只言片语就分析清楚了当下的形式。对于该如何应对肖泽瀚这种人有条不紊的布置出了对策，轻重缓急，极有条理，即便合作了这么久，程昱还是对他的深谋远虑发自内心的敬佩。
既然江景辰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对，程昱也算松了口气，收起平板电脑，说道：“你尽管放手去做，阴影里的事情有我的人盯着，绝不会给他任何可趁之。，研究所是我们的突破口之一，只可惜这次打草惊蛇，让我们不好再追查下去，只能另辟蹊径。”
说到这里，江景辰不禁想到一件事，微微眯眼：“你怎么会拿到研究所地下通道的图纸？按理说那个东西是绝对机密，一般人拿不到。还有那一天，你跟皮特说了什么？他为什么那么轻易的放我们上飞机？别告诉我那个皮特是你的人。”
程昱苦笑，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江景辰。
他解释：“皮特是阮家的人，说起来，不管是拿到图纸还是顺利上飞机，都得益于阮家大小姐，阮亦菲。”
江景辰笑了：“难怪，那天去肖家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怎么？难道我们程总很有可能会成为阮家未来女婿？我觉得这也不错，从门当户对的层面来说，她配得上你。”
程昱明白江景辰的意思，他这是暗示他使一出美男计来打击打击肖泽瀚的嚣张气焰。只是他一直都在犹豫，且不说阮亦菲本身是个无辜的女人，这出美男计他实在使不出手。他不是肖泽瀚，也没有那样的演技，更不屑于用通过欺骗一个女人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江景辰也没有强迫他怎么做的意思，不过如果万不得已，这是一条途径。
正事说的差不多，程昱终于问及了乔一心，并且非常严肃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不管是把她关起来，捆住，还是下药迷晕，我都不允许她跟着我们一起去B城。如果她要去，伊伊一定也要去，子煜也会闹着去，局面会很混乱。所以不行。”
江景辰摸了摸鼻子，回到办公桌前翻看堆积在桌面上的文件，拿笔签署。
看到他这个反应，程昱有些狐疑的蹙眉，刚想开口问，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程昱掏出手机一看，是乔一心。
如果这不是在江景辰的办公室，程昱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电话来的就这么巧，掐时间的？
他深深看了江景辰一眼，按下了接听键。
“昱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程昱顿了顿，眉尾不自觉就挑高了一个高度，对立面的措辞有些不满：“……我们？”
电话对面传来了乔伊伊兴奋的声音：“哎，B城现在冷不冷，还能不能穿裙子？这条裙子要不要带上？”
那头紧接着又传来一边，李奇冷冷提醒：“我们不是去旅行。”
肖子煜奶声奶气的声音：“艾米阿姨，把我的小坦克玩具也装进行李。”
所以，他担心的已经发生了。
程昱眯着眼盯了一眼办公桌后平淡自如的江景辰，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