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景辰的声音,肖泽瀚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瞳孔猛烈收缩了一下,呼吸和心跳同时一窒,一股凉意由后颈升起。
真有意思。
他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让他这样产生这种反应的人,江景辰是第一个。
就像两个旗鼓相当的猛兽相遇,对视之间,电光火石的杀意里,总有令人毛骨悚立的紧张气氛,即便是电话里,肖泽瀚都感受的很清晰。
他靠在椅背上,淡淡看着书房里正在清洗血迹的保镖们还有在一旁瑟瑟发抖泣不成声的梁教授,将双脚交叠搭在写字台桌面上,不以为然的说。
“是你们逼我的,请你转告乔小姐,如果她还是不愿意将我想要的东西交给我,那么下一个因她而死的,就是一个孩子尚且年幼的轻信于她而惨死的无辜女人。”
听到电话里肖泽瀚的威胁,乔一心冷声道:“肖泽瀚,如果你敢动他,我一定要你付出双倍、十倍的代价!”
肖泽瀚冷笑:“好啊,那我们就试试。”
江景辰从乔一心手里再次拿走手机,示意李奇和乔伊伊上前照顾她的情绪。
他能够理解,换做旁人,听着一个人就这么惨死,早就疯了。况且是在她刚刚死里逃生之后,面对的又是一个亲手杀害了她妹妹的人。
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就连他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令人恶心的阴森。
乔伊伊虽然不知道监听耳机里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但是看到乔一心此刻近乎失控的情绪,她不难去想象。
她忙上前抱住乔一心,一下一下抚拍着她的后背使她冷静。
李奇站在原地,不禁想到了昨夜肖泽瀚伸向美工刀的手。这个男人,已经不是狠辣可以形容的了,他已经丧心病狂。
江景辰拿着手机一路走到阳台,关上了阳台的门,将乔一心与其他人都隔绝在外。
肖泽瀚一直没有挂断电话,他在等他。
江景辰靠在栏杆上,点燃了一支烟,望着阳台下春日的风景,心中前所未有的冷静。
眼下的局势他已经了然,想要铲除肖家,必须去B城,他要的是将肖泽瀚一网打尽,连根拔起,所以不能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急于一时的打压,只会给他喘息之机。
倒不如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让他露出更多的马脚,这样才能彻底将他的势力乃至于这个人,从这世界上彻底清除。
江景辰吸了一口烟,烟雾萦绕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混合着阳光在他眼前覆盖起一层浅金色的光辉,他眉梢微挑,淡淡对电话对面的人提醒。
“肖先生,我不认为你现在拥有挑衅我的资本。”
肖泽瀚冷笑:“哦?”
“别说你还没和阮亦菲结婚,就算你们的联姻成了,你以为你就是我的对手么?”
若是别人说这种话,肖泽瀚只会觉得对方狂妄、自大、自以为是,而说这番话的是江景辰,他再不想当真,也无法轻视。
偏偏他也不是会轻易服软的性子,尤其是面对江景辰这样的人物,尤其在失败一次之后,他更不愿意向他低头。
肖泽瀚笑了:“江先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就此收手吧?那你就看错我了,没有人可以阻挡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你,也不行。”
江景辰垂眸,唇角勾起一抹高傲决绝的微笑。
有点意思。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处的手表,语气很淡:“那就等肖先生处理完家事,我们再好好谈一谈谁进谁退的问题。”
家事?
肖泽瀚愣了愣,手机里嘟的一声,江景辰已经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皮特敲了敲门走进来,看了一眼站在肖泽瀚身后脸上还带着伤的陈队长,恭敬的冲肖泽瀚微微颔首,说道:“肖先生,阮董事长来了。”
老头子?他怎么会亲自来这个地方?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韬光养晦,不问世事,事情都是交给手下在外面打理。研究所的事情虽然惊动了他,可现在也勉强控制住了局面,至于他亲自出面?
书房里还有血腥味,肖泽瀚起身整理着衣袖,往楼下走。刚走出书房,肖泽瀚就看到楼梯口刚刚跑上来的熟悉身影。
阮亦菲。
这个蠢女人昨天不但没有察觉他的杀心,反而把李奇进来放窃听器的事情告诉了他,将李奇当成了坏人,还心疼的照顾了被打晕的他大半夜。
有时候,肖泽瀚不禁觉得阮亦菲要比当初那个女人还要蠢。
现在他冷静了下来,加之刚刚和江景辰通过话,他更深刻的意识到,目前他不能失去任何一个盟友,尤其是阮家这样强有力的伙伴。
他摆出了歉意的姿态伸手想要拉阮亦菲,却被阮亦菲躲开。
阮亦菲的大小姐脾气还没过去,仍旧在气头上,她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是来见你,是爸爸让我上来找你下去。”
肖泽瀚看的出来,这是阮亦菲的口是心非,如果她真的那么干脆那么无情,昨天晚上也就不会照顾他了,更不可能现在还跟着阮父一起来。
他了然的伸手强行拉过阮亦菲,将她拥入怀抱,亲昵的与她耳鬓厮磨,柔声道歉:“是我不好,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该对你发脾气。看在过去我从来没有犯过错的份上,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
阮亦菲这一次没有推开肖泽瀚,被他吻的有些招架不住,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仍旧耿耿于怀乔一心的事:“我可以原谅你,但你得回答我昨天问你的问题,那个女人到底的谁?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原来她在意的是乔一心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肖泽瀚暗自松了口气,解释:“那个女人是江景辰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跟我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误会。”
阮亦菲将信将疑:“江景辰的女人为什么在你的地下室?”
肖泽瀚伸手抚摸她的脸,流露出温柔的模样:“菲菲,我说了,这是生意场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你这么纯洁,我不希望这种事情玷污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