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威胁他。
没有人可以威胁他!
肖泽瀚的目光陡然凌厉,一把扼住了乔一心修长白皙的脖颈,手臂用力,就那样掐着她向上用力,乔一心窒息的攥住他扼着自己的手,被迫使着缓缓起身,但此刻的她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被激怒了,激怒意味着她戳到了他的痛处,她找到了他的软肋!
因为他无法从容面对,所以才会愤怒。
这也意味着,她抓住了这次机会。
肖泽瀚的眼睛赤红,如果没有外面那个聒噪着要给他下厨的女人,没有江景辰这个随时会上门的不定时炸弹,他完全可以现在就掐死她。
无所谓她是否告知他肖子煜的下落,胆敢藐视他,威胁他的人,都得死!
愤怒让他短暂的失控,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乔一心窒息的挣扎着,用指甲刺入他的肌肤,手背的痛感让肖泽瀚猛然清醒过来,看到眼前面色发青几乎被他掐死的女人,他咬紧牙关,狠了狠心,松开了手。
“嗬……”
乔一心跌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补充缺失已久的空气,地下室湿冷发霉的空气呛的她一阵咳嗽,小腹因为她遭遇的剧烈刺激而一阵阵收缩,发痛……
她愕然的睁大眼睛,伸手摸向自己的腿根,一片鲜红沾染在指尖上,抽取了她所有的温度。
“孩子……”
她顿时丧失了所有的平静与理智,爬起来拽着刚刚恢复神智的肖泽瀚求救:“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他!”
肖泽瀚被她凄厉的叫喊声惊醒,看到她衣裤上沾染着的血红,他心下一凛,忙呼唤门外的两个家奴进来,命他们把她送去医院。
他根本不在乎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死活,可是他不得不在乎。
如乔一心所说,这个孩子才是他真正有用的筹码,如果出了什么差池,别说找到肖子煜,他的处境只会更艰险。
两个家奴慌慌张张的进来,一人一边架起乔一心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匆匆跑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少爷,您快去看看吧,有人不小心把面粉洒在了阮小姐的裙子上,她正发脾气呢!”
肖泽瀚的拳头蓦地攥紧,眼睛里更是冷冽的没有了一点颜色,惊的管家立刻噤声,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寂静良久,肖泽瀚浅浅舒了口气,温声道:“我这就过去,辛苦了,肖叔。”
管家怯怯抬头,眼前的人哪里还是方才那副狠戾冰冷的样子,俨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温雅的好似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是他刚刚看错了一样。
肖家别墅内,因为佣人不小心将面粉洒在自己最爱的裙子上,阮亦菲发了好大一通火,奈何肖泽瀚不在,佣人们也只是一味的道歉。她自己闹的没劲,便抱着消毒纸巾走到阳台上坐下,一张一张的抽出来擦拭刚刚沾到面粉的地方。
正处理着,只见远处侧门有一辆车急停,一个佣人慌慌张张的跑下车往另一头跑去。
阮亦菲柳眉一凝,心下狐疑,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们这么慌张?
她丢掉手里的湿纸巾,起身倚靠在阳台上往那头看,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反而是看见肖泽瀚从地下室的入口处走了出来,停在那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却也不着急回来,而是像在等待什么。
奇怪,他不是说去拿酒吗?酒窖明明在另一头。
阮亦菲更加狐疑,掏出手机用镜头去看,手指滑动屏幕放大了画面,企图看的更加清晰。
就在她把镜头拉近的瞬间,方才开车出来的那个佣人又再次出现,这一次他不是自己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好像在抬着什么。
她看不清楚,好奇与慌忙之下她按下了录制键,打算拍下来等会儿仔细研究,就在这个时候,画面里被她忽略过去的肖泽瀚缓缓上前,帮着两个佣人拉开了车门,两个佣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将架在肩膀上的东西放下,塞进了车里。
阮亦菲抽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脑子空白了一瞬,停下了录制,倒回去看了好几遍才确信——刚刚那两个佣人塞进车里的不是什么东西,是人!一个女人!
肖家怎么会有女人?
他们的婚约定下之后,肖家三十岁以下的女佣人都被她想办法辞退了,怎么可能有那种身材、那种穿着打扮的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是从地下室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去找什么酒,而是去地下室见这个女人?还让人偷偷送她离开?!
阮亦菲气到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要立起来了,但是她的妈妈告诉过她,面对这种事情,千万不能直接去质问男人,这样只会让他们恼羞成怒。
再说了,肖泽瀚也不是那种沾花惹草不知轻重的人,一定是那个女人没皮没脸投怀送抱往他身上贴的,都是那个贱人不知检点!
他才费尽心思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她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跟他闹的不开心。
如此想着,阮亦菲深吸了几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压制下所有不愉快的情绪,对着化妆镜补妆,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明亮的微笑,这才转身下楼。
肖泽瀚回来的时候厨房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佣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一看就知道是阮亦菲大闹了脾气才把他们吓成这样。
他也不打算再为难他们什么,除非阮亦菲还要闹。
没想到的是,阮亦菲非但没有跟他闹,看上去心情很好似的从楼上轻快的下来,看上去就像那些迪士尼的公主般高贵、纯真又无知。
他暂时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抛在脑后,像王子一样温和优雅的冲她笑了笑,刚想开口恭维她两句哄她开心,管家就又一次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比方才更难看。
“少……少爷!”
管家顾虑着阮亦菲在,没敢直接说是什么事。
阮亦菲捕捉到反常,厉声问道:“怎么,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