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景辰点点头,身体朝座椅靠背上重重一靠,清冽的声线中难掩疲惫:“看看下午的行程,我们去医院看看他。”
李杉‘哗哗’地翻动着手里的总裁行程表,朗声道:“江总,下午三点您有个会议,之后的行程可以推一推。”
“好,那就会议之后准备去医院,看看剃九。”
江景辰的尾音陡然加重。之前剃九一直重伤昏迷,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好久的院这才有了好转。
一来是自己事情确实比较多,二来江景辰也想等剃九身体好这以后再调查。
“身边内奸的事,查的有头目了吗!”
闻言,李杉苦恼的晃了晃脑袋:“并没有,江总,我已经进行了很仔细的排查,但仍然一无所获。”
“没有?”江景辰的眉心深深拧起了一道褶皱,怎么会没有?要不然剃九的伤根本就不是内奸所为,要不然就是对方的伪装太过完美。
“下午的会议推一推!现在就去医院。”江景辰当机立断,立刻下了决定。
李杉得了命令,立刻出去安排去了。
江景辰身体缓缓前倾,手肘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若有所思,这是他思考时的一惯动作。看来剃九受伤的事情,背后确实值得深挖。
驱车来到剃九所在的医院,李杉将江景辰引到剃九所在的病房。
剃九一见到是江景辰亲自前来,立刻支撑着身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江总……”剃九嗫嚅着嘴唇,他一向不善言辞,此时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用动。”
江景辰素来跟平易近人四个字搭不上边,此时却难得显得有些温和。他坐在剃九病床前。锐利的目光如鹰眸盯住猎物般落在剃九的伤口上。
“陆廷皓的婚礼上,是谁伤了你。”江景辰不怒自威,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不由自主紧张的震慑。
但剃九到底也不是一般人,即使他这种见惯了生杀予夺大场面的人也有些胆颤。
见他沉默,江景辰的目光更加犀利。
剃九只觉得自己背后的寒毛根根倒竖。他有些难堪,且内心里根本不想把程安安给供出来。
“很为难?”江景辰眸光微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压迫感不遗余力的铺散开来:“你是我的人,你的身手我清楚,没有几个人能近身用一把匕首伤了你。”
江景辰顿了一顿,深沉如海的黑眸将剃九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个人跟你有关系,不想说,想保他?”
剃九终于一咬牙:“江总,是我的错,这是我的私人恩怨,跟江总并无关系。剃九对江总从无二心,日月可鉴,还请江总揭过此事,就不要再追问我了。”
揭过?
江景辰凉凉的一双眸子搁在剃九身上,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可信度,
“江总,剃九这辈子没求过任何人,只求江总信我一次。”
江景辰霍然起身:“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件事就放一放。”随后他递给李杉一个眼神:“这件事情不用再查。”
言罢,江景辰重新将目光放在剃九身上。
“既然你说是你的私事,那便是与我无关,既然与我无关,那我自然应当尊重你的意愿。不过你也应该清楚,倘若这件事跟我有关,而你有心隐瞒,这样的后果,即便你是剃九,是我的人也不行。”
江景辰的话亲疏有度,剃九自然明白他话里的分量。只是程安安……
还好自己赶去的时候,程安安并未得手,不然真要是对乔一心下手,程安安无论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剃九隐隐还有些担心。他不善言辞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曾经他以为只要让程安安陪在身边就好。
从她毫不留情的下这么重的手,自己与她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以后不要再见了,不要再出现在江景辰和乔一心面前了,再有下次,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了吧!
剃九重重的合上眼,好大的身形此时看上去却有些萧索。
“江总,剃九那事儿真的不查了吗?”李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生怕剃九被什么人给策反了,这样放纵反而可能给江景辰带来不利。
“不查了。”江景辰没什么表情,仿佛对这件事浑不在意。
李杉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驱车返回江氏集团。
江景辰却心下了然,陆廷皓的婚礼本就戒备森严,凶杀案肯定也是内部人搞得鬼,外面的人很难混进去,剃九这个人他很了解。
绝对不会拿对他的忠诚开玩笑。将这件事放回脑后,江景辰重新将重心放到对付江凯鸣身上来。
“明天一早,你去公司,将江凯鸣带到我的办公室。”江景辰嘴唇勾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江凯鸣就这点儿手段?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功夫。”
李杉听着汗颜,心说江凯鸣这任何一个手段放到别的小公司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打击,您老人家手段高明,杀伐果断三两下就在暗地里解决了不说,怎么还嫌弃对手不够格了呢……
“江总,原材料的事情已经基本妥善解决,现在还有一点收尾工作,宣传方面也已经将江凯鸣那伙的蓄意抹黑洗白。您看看还需要收集什么资料。”
听完李杉的汇报,江景辰没有过多思考,直接果断的吩咐:“将江云轩蓄意绑架的资料整理出来,和证据一起放好交给我,当然,原件收好这种低级问题应该不需要我向你重复,这些做好明天一起拿给我。”
“是,江总。”李杉毕恭毕敬的点头,隐隐有些心惊,江景辰是他见过最能隐忍的人,从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要他出手,对对手而言从来都是一击毙命。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江凯鸣霸占江氏集团的大部分股权这么多年,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江氏的股权乃至整个江氏,是他爸多年的心血。
江景辰一时未曾忘记自己在表亲处受过的制压,他家的东西,是时候该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