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济深和尚表扬他聪敏记性好,圆明脸上笑开了花,
“是不是这样做了,咱们师娘就能醒过来了?”
“是。”
济深的事儿一点都没有瞒着圆明,他也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听说就要成功了,圆明也是笑逐颜开,“太好了!只要师娘能够醒过来,就有人给圆明补衣服缝袜子了!”
济深脸上笑意更深,他就喜欢听这个。
微笑着摸了摸圆明的头,像对孩子一样:“是,你师娘针线活很好,还能绣双面绣呢!去吧,去把人带过来。”
圆明答应着去了。
沈草从马车里下来,被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朝里面走,一边慢慢看着这座前世今生加起来至少有三十年没有来过的寺庙,
庙宇和她印象中还是有些差别。
想想她当初过来的时候也仅仅只有十二岁,孩子的眼光和现在比起来肯定是有差别的。
她心中五味杂陈,沈钟玉悄悄凑上前来说道:
“自从你走后,我们在这里给你供了一盏长明灯,每年你生辰,我们全家都会到这里来,焚香祷告,为你念经祈福。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四弟离世。”
“你知道吗小草,对于我们大家来说,你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缺席过。”
沈草要咬着牙才忍住了没有当场哭出来,眼眶和鼻尖却因此憋得通红。
厉泽安见她神情不对,急急过来关切询问:“怎么啦?沈三你怎么把她弄哭了?是不是皮痒?”
“没有没有!”沈钟玉哪里肯承认,“小草这是被风吹的!”
厉泽安上露出“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钟玉。
小沙弥远远的过来接引他们,低下头对几人鞠了一躬,合掌说道:“大师有请沈小姐单独相见。”
济深大师名满天下,能够被他单独邀请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沈草根本没有怀疑,就独自一人跟着圆明往里走。
迎客僧笑着招呼其他人:“各位施主就请跟贫僧去偏殿等候吧。”
两只鹦鹉一直都站在沈草肩膀上,沈草一走,它们自然也就跟着她朝里面去。
不知道为什么,两只鹦鹉从进寺庙开始就格外的安静,到最后居然收起翅膀,乖乖蹲在沈草肩膀上。
金乌小小声说道:“操!老子头怎么有点昏。”
赤日拿脑袋蹭了蹭它:“是有点古怪。他们这些古柏栽种的位置有点儿不对,好像什么阵法,只是老子没看出来。”
圆明低着头只管走路,嘴角几不可察的勾起一丝弧度。
——当然有古怪了!
——这些古柏和殿宇的位置都是经过师尊精心计算的,能叫你看出来那才有鬼了!
赤日嘀嘀咕咕:“越来越觉得诡异了,你这小和尚居然对大爷我不好奇?”
它们俩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交流,但凡看到的它们的人都会觉得惊奇,只有这小和尚淡定得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圆明听到鹦鹉这么一说,吃了一惊,额头就冒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出来。
遭了,还漏了破绽。
沈草伸手安抚的拍了拍两只明显有些不安的鹦鹉,示意它们稍安勿躁。
济深大师心善,他收留的这位圆明小和尚是智力有些问题的,
这个,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圆明既然智力有损,看到两只鹦鹉没有表现得像正常人一样,沈草反而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又不好当自人家圆明的面说人家哪儿哪儿有缺陷,只能说道:
“你们是在龟兹国那边呆习惯了,那边的庙宇和这边的庙宇不太一样,你们不习惯罢了。”
圆明暗暗瞄了沈草一眼。
他并不是脑子有问题,只是有些自闭,不太喜欢和人交流罢了,这些俗人居然就都把他当成傻子来对待,也让他见到了很多人前人后不一样的嘴脸。
这位沈小姐还好,居然知道保护他的自尊心,没有当面嘲讽他。
又想到自己的师娘,
如果师尊能成功,他的师娘能醒来,也一定会跟这位沈小姐一样又温柔又体贴善良吧。
他真是好期待呢!
“有道理,也许吧。”金乌说话越来越慢,
被寺庙里无处不在的木鱼声钵铙声和诵经声影响着,它们俩都越来越困了。
“大爷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自己小心一点。”
沈草看两只鸟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打瞌睡,都快栽下来了,一副又憨又萌的蠢样,便觉得好笑,把它们抓下来揣进了自己袖子里。
到这里,她仍然没有察觉到危险,跟着圆明一起踏进了济深大师的居所。
她进屋扫了一眼,见到了笑眯眯的弥勒佛,也看到了弥勒佛旁边宝相庄严的济深大师。
沈草走过去先向着佛像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又转到济深大师身前,也对他恭恭敬敬磕了头,道了一声:“大师新年好。”
她跪坐在蒲团上,对济深道:“冒昧前来,打扰大师清修了,实在抱歉。”
济深开口:“你是想问玉坠和两只鸟的事情么?”
沈草真觉得这位大师真是福佛法高深,居然能未卜先知,她还没说呢,人家就已经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了,当即便主动把脖子上的玉坠取了下来。
玉坠隐隐约约发着红光,温度有些高,拿在手里都有些灼烫。
沈草低着头看着玉坠的异样,也就没有注意到济深看到玉坠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沈草将玉坠双手捧给了济深大师?
济深屏着呼吸,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不至于颤抖,才从沈草手里接过了那玉坠。
接过来就紧紧攥在手里。
这枚玉坠他是不准备还给沈草的了。
济深缓缓开了口:“想必你也知道了,这玉坠不是普通的东西,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物,它有个名字,叫凤凰之心。
你现在袖子里的那两只鸟也不是凡物,它们是不死神鸟,一只是精魂,另一只是玉魄。”
沈草先前也听到两只鸟和热娜阿依说过,心中大概有了点数,济深这么说,她也没有觉得惊奇,就静静听着他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