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淮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得想,尖叫了一声就往马车那里冲。
可她刚刚冲过去,手还没有碰到马车的车辕,就有一把刀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在小淮惊恐到极致的目光里,那把刀横着拉过了她的腰。
小淮眼睛看着马车,手伸得老长,竭力试图去够那马车,却怎么也够不到,手指始终离目标差了一点。
喉咙里格格直响,叫了两声“小姐”,身前已经是血流如注。
小淮倒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杀她的是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又从路边跳出来很多穿同样衣服的人,
他们手里腰里包括腿上都有长刀长剑,准备得很充分,一出现就二话不说向着宸王府的侍卫们杀了过去。
李十月只是一个皇子侧妃,品阶不算高,她能带出来的人也不多,仅仅二十几个侍卫,
而这伙黑衣人显然早有准备,来的人数倍于他们,所以宸王府侍卫很快就一个个倒在了地下。
小淮的伤是在腰上,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黑衣人解决掉了王府侍卫,又从马车里把软成一团的李十月拖了下来。
就在地上,这些人扯开了李十月的衣服……
小淮无声的嘶吼着,却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些人。
他们对李十月的手段极其残忍,似乎是故意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一般,动作间格外粗暴,
甚至折断了李十月的手脚,让她白森森的骨头戳破血肉,狰狞的裸露在小淮眼前,活活刺痛了小淮的眼眶。
李十月无力的哭喊挣扎,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微弱。
她已经意识到这群人不可能再让她活着,她受尽屈辱也不能保全自身,最后仍然难逃一死。
“为什么?”她悲泣着,眼睛只盯着马车里盘腿而坐的何其善,问他:
“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回答她的是一声幽幽长叹:“谁叫你喜欢那个人呢?!”
何其善脸色冷,眼神更冷,凝着霜含着冰,淬着恶毒的寒意。
“谁叫你喜欢那个人的呢?你知道的,凡是喜欢那个人的我都不喜欢。”
他的目光落在李十月身上,目光却是空的,仿佛透过她看着虚空里的另一个人。
“你们女人都一样,都是贱人!”
“古潇湘一个、你一个、还有那个姓沈的贱人,都一样!”
“外表长得人模狗样冰清玉洁的,实际上骨子里都烂透了!”
他想到那天他踏进那座新建造起来的太子府邸,想到他看到的那张贞洁帕子,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你们这些女人,心里喜欢一个,却要投入另外一个的怀抱,朝三暮四,都该死!”
李十月已经两眼模糊,身上都痛到麻木了,嘴角沁出血来。
还在苦苦哀求,想求得一丝生存的机会:“你恨的是沈草,我也恨她啊,她抢走了我最喜欢的人,你只要放了我,我就会帮你对付她!”
耳边却听到何其善毫不留情的冷嗤:“算了吧,本世子自己的仇自己亲手报,才不像沈草那么蠢,要留着你这条毒蛇来反咬我一口!”
李十月这才彻底死了心,阖上了双眼,没有了气息。
小淮差不多同时咽的气,两人脸上都带着扭曲的愤怒和痛苦。
对李十月施暴的黑衣人在她鼻子下探了探,报告了一声“死了。”
赶紧都起来整理好衣服,一言不发的跪在了何其善面前。
何其善眼睛盯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他也很不习惯这样地狱般的场景,
可心底的满腔愤怒掩盖了这些不适。
他眼睛扫过面前的这一百来号人,
这些人年纪都比较大,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汉子。
都是他父亲康宁王当年的旧部,听说他回来特地找过来的。
何其善跳下车,背着手站在了这些人面前,缓缓道:
“你们跟着本世子很亏,我不是个好主子,我什么都没有,给不了你们荣华富贵,也不能让你们封妻荫子,而且你们跟着我,很有可能随时都会死。”
“所以你们要想好了再做决定,不想跟着我的,现在就可以退出,本世子不会有丝毫怨言。”
黑衣人们都把头埋得更低,却没有一个说要走。
打头的那个向何其善抱了抱拳,斩钉截铁的说道:“小主子放心,我等深受老王爷大恩,无以为报,只有以命相还。”
“我等身无长技,唯愿小主子不要嫌弃我等蠢笨,就已经是我等最大的荣幸了!”
黑衣人齐刷刷一起表决心,说话声音之大,震得山谷隐隐回响:“愿为小主子不计生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何其善大声道:“好!阿酉就在这里谢过各位叔伯!”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扒了宸王府一个护卫的衣服,自己穿上了,
突然转过手里的刀,在自己身上和脸上一阵乱划,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就染红了半边身子,
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牵过了一匹马,对着何其善和各位兄弟告别,转身策马而去。
何其善抱拳相送:“林明叔珍重!咱们后会有期!”
心里却无比清楚,这位林明叔这一去就再也不可能回来。
林明一路疾驰,冲进了城门,在满城人惊恐诧异的目光中直直的冲进宸王府,跪倒在了厉泽仕面前:
“王爷不好了!侧妃娘娘被龟兹国的人给害了!”
厉泽仕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林明已经神智涣散,却仍然坚持着把事情说了:“属下们护送侧妃娘娘前往大慈寺,路上遇到龟兹国的护卫队,他们见娘娘美貌,就……”
“他们人数众多,属下们寡不敌众,全都遭了毒手,只有属下拼死逃回来报讯,王爷快去救娘娘。”
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林明的脸被自己划得稀烂,厉泽仕根本没有认出他不是自己人,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这种奇耻大辱如何能忍?
厉泽仕立刻点齐了自己手下兵马,气势汹汹往大慈寺报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