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喝侯勇:“你滚!你滚啊!”
“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我母亲不想看见你们!”
侯勇迅速回去把这件事禀报给了厉泽安。
厉泽安还趴在床上养伤,一听这件事,眉头就皱紧了。
钱谦益道:“此事多半是二皇子干的,嫁祸给咱们的。”
厉泽安沉吟一会儿:“老钱,你带着人过去安抚一下他,帮忙料理一下后事,孤要进宫一趟。”
“得跟父皇禀奏。”
厉泽安赶在宫中下钥之前进了宫,见到了皇帝。
嘉庆帝围着他转了两圈:“打得不够狠嘛,还能站起来!”
“你挺能啊,皇室居然出了个情种,你算是开了个先河!”
皇帝毫不留情的讥讽他,以为厉泽安进宫又是为了沈草来的。
“现在你立妃的事朕不会管了,全权交给你母后处置,
你要干什么找你母后去,朕这里只处理军国大事,不管儿女情长的小事。”
其实皇帝也不是不想管,他也挺喜欢看八卦的,
就是吧,到了他儿子这里,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就比军国大事还轰轰烈烈,他老心脏有些受不住。
索性眼不见为净!
“不是……父皇,儿臣当日抢婚是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说。”
“嚯!你可别说你抢亲是为国为民!”
“正是为国为民父皇!”厉泽安昧着良心,
“何大夫身份不简单。”
“他是康宁王叔的儿子!”
“啥?谁?!”皇帝吓一大跳。
“儿臣也是近日才查到的,当年康宁王叔早就有造反之心,怕连累家人,就策划在元宵节让世子走失……”
“亲王府那么多奴仆家将,护送一个小世子出去逛花灯还能走丢,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儿臣就怀疑当中是王叔故意为之。”
皇帝脸色很不好:“是,世子走丢之后,有人跟朕密奏过,说康宁王要造反,
朕还不信,想说他儿子都丢了,即使造反成功,江山又能传给谁?”
“也就疏忽大意了,叫他差一点就打进了宫!”
“当时要不是沈阁老带着百官挡在朕宫门外,拼死拦他,今天坐在这儿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想起当初情形,皇帝仍然心有余悸。
“只是没想到,那孩子居然真的丢了,”
“这里面出了什么差错就不知道了。”
父子俩谈了一阵,回到正题。
“你说康宁王妃死了?”
“是!”
厉泽安想下跪请罪,但屁股痛,实在跪不下去。
“儿臣有罪,”
他也没说是二皇子干的,
没凭没证,说了皇帝也不信。
“此事极有可能是康宁王余孽做的,杀了康宁王妃嫁祸儿臣,挑起何其善仇恨之心,借机起事。”“儿臣本来想着哪天父皇心情好的时候再给他们母子讨个恩赦,没想到,居然被人钻了空子。”
皇帝冷嗤:“朕心情好的时候?你觉得朕什么时候心情会好?”
“你给朕抢儿媳妇儿回来的时候?!”
厉泽安不吭声,默认了。
“行行行,好好好!”
皇帝转了几个圈子,很想叫人进来再狠狠打厉泽安三十军棍,
但看他脸色苍白,额头细细冷汗,又下不去手。
只能问:“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想求父皇给个恩典,恢复何其善和康宁王妃宗室身份,享受皇室供奉。”
“皇家待他如此宽厚,以后何其善即使找到了助力想起兵造反,他也找不到理由。”
“毕竟康宁王如今就这一脉,慷慨大赦饶他一命,于国体无损,还彰显父皇宽大心胸!”
皇帝把他轰出去了。
“给朕滚!”
“已经下了钥?落了匙?去!找人开开!把这不孝子给老子轰出去!老子不想看见他!”
要他恩赦仇人的老婆儿子?!
这不孝子咋想的?!
厉泽安被太监们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往外拖。
拖了两步皇帝喊住了:“拖回来!”
厉泽安笑嘻嘻:“谢父皇,父皇还是心疼儿子的!”
皇帝忍着气道:“你快点给朕好起来,马上过年了,龟兹国使节团要进京了,你得负责接待。”
“龟兹国?”
龟兹,国都延城,东通焉耆,西通姑墨,北通乌孙,有人口四十余万,佣兵十万余。在西域城郭诸国中最为强大。
往日两国邦交并不如何密切,龟兹国只在皇帝逢五或逢十大寿之时才派遣使臣前来朝贺,
去年他们使节团才来过,也是安安静静来安安静静走,没有搞事情。
如今寒冬腊月的,他们却突然顶风冒雪的来了,是有什么要事吗?
“不知道,只说要来,没说什么事。”
厉泽安霸气侧漏:“不怕父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他们要做什么咱们都接着,咱们大周还怕他们一个小小的龟兹不成?”
皇帝点点头,又让人把厉泽安架走了。
第二天,皇帝下了恩旨:
恢复康宁王世子厉泽西的世子爵位,等出了康宁王妃孝期,就让厉泽西承袭康宁王王位。
何其善沉默的接了旨。
随圣旨还赐下了原康宁王府旧宅。
何其善当天就把母亲的牌位和棺椁抬进了旧宅,
他也不给母亲下葬,在旧宅设了灵堂,天天给未婶子烧纸,陪她说话,
有胆子大的就去问何其善要给母亲停灵多久,
何其善就冷森森道:“停到和你一起下葬。”
吓得再也没有人敢去问。
何其善是康宁王世子这件事,沈草在第二天冷静下来就已经跟家里人说了。
一说就把沈家人吓得不轻。
沈阁老自以为被厉泽安锻炼过,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吓到腿软了,
结果沈草那一说,沈阁老就软倒在椅子上了。
不由对厉泽安感激涕零。
幸亏太子殿下抢了婚啊!
要不然,他们沈家可就跳进康宁王的大坑,一辈子别想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