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草不顾一切拼命跑,不辨方向不顾结果只管拼命狂奔。
只听到风从耳边刮过,在耳边呼呼作响,一颗心也在胸腔里砰砰乱跳,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她刚刚从窗子上翻下来的时候,窗户上的木刺扎进了她手指,她手指上的血就沾了一点到那块玉坠上。
她惊恐万状拼命奔跑时,那玉坠也被她甩到了脖子后面,竟然亮了起来。
这一回,比任何时候都亮。
那些光亮透过血迹,散发着暖洋洋的红光……
而天空中渐渐聚集起了鸟群,那些鸟越聚越多,像一团乌云似的笼罩在上空。
沈草一无所知。
耳中听到后面马蹄声响起,一声声哒哒声像催命的更鼓。
沈草心胆俱裂,是高厨子,那个魔鬼,他追过来了!
她终于跑不动了,跌在地上大口喘气,高厨子的马越跑越近,逼到了面前也不减速,直接从她头上一跃而过。
沈草抱着头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然而那马并没有踢到她,
高厨子只是在玩儿她!
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到老鼠精疲力尽才一口吞下。
他下了马,手里提的那大砍刀还在淋淋沥沥往下滴血,
血滴落在白色沙石之上,像一朵一朵妖艳盛开的彼岸花,朵朵勾魂摧魄。
高厨子停在她面前三步远,满意的欣赏着沈草脸上的惊恐。
他这一生,见了太多的肮脏龌鹾,对于干净的东西格外向往。
眼前这个女孩子,有着最干净的眼神,最细腻润泽的肌肤,打从见第一眼起就强烈的吸引着他,
他想蹂躏她摧毁她,把她做成最美味的佳肴一口一口吞下肚去!
彻彻底底的被他所拥有!
他看着沈草,思量着该从哪里开始。
却不料眼前啪的掉下来一个什么东西落在他鼻尖上。
高厨子疑惑的伸手一抹,拿下来看时,却是一坨鸟屎!
鸟屎!
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东西,那股腥臊的臭味就窜进了他的鼻腔,惹得他一阵恶心。
不等高厨子反应过来,天上就噼里啪啦下起了鸟屎雨。
刀山火海血雨腥风高厨子从来没有怕过,但这个他却是万万忍受不了。
高厨子立刻就失控了,提着刀疯狂的乱挥乱砍,但砍了一阵,一根鸟毛都没有砍下来,天上雨点般的鸟粪倒是越来越多,还在往他身上砸。
高厨子再也顾不得沈草了,跳起来手忙脚乱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脑袋一包就往回窜。
沈草也有些惊呆了,往头上看,头上是一片遮天蔽日的鸟群。
这是……她的队伍?!
她什么时候能引来这么多鸟儿了?
她以前试过,最多能引个百八十只就不得了了,而现在,看这架势,起码也得有上万只了吧?
也顾不得细想,心里默默指挥着鸟儿攻击高厨子。
鸟群俯冲而下,对着对着高厨子猛啄猛抓。
高厨子忍着痛,翻身上了马,一边挥刀砍杀着鸟群,一边拼命催马狂奔而走。
跑了几步不甘心,又勒转马头,回来在沈草身边打了个转,才终于走了。
他这是在警告沈草,这事儿还没完!
看着高厨子跑远,沈草松下一口气,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沈草在西北荒漠生死一线的时候,京城里李十月父亲李明全找到了二皇子。
他卑微的跪倒在二皇子脚边,身子缩成一团,口中只道:“求二皇子救救我们家十月。”
李十月被秘密抓进刑部大牢,这么多天了应讯全无。
李家人急了,四处托人找关系,却没能得到一丝半点的消息,究竟女儿在哪里,现在是生是死,都没有人敢透露给他。
病急乱投医,他就找到了二皇子厉泽仕。
二皇子这个人在美色上是不大有抵抗力的,恐怕只有他才愿意花大力气把李十月救出那个牢笼。
二皇子对此十分的感兴趣:“李大人你说什么?我那个好哥哥居然把十月姑娘抓进牢房里去了?”
“十月姑娘犯什么事儿了?”
他万分惊讶,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即使有什么问题要审人家,也该是往别院里丢啊。
扒光了往床上一扔,随便使点手段,不怕她不老实交代。
坦诚相见之后就会坦诚相待,男女之间恒古不变的道理,他那好皇兄怎么就不知道用呢?
还把人抓进牢房里审,啧啧,太不懂逼供手段了。
李明全老泪纵横:“老臣也不知道啊,只听到一嘴,说是太子回程途中遇袭和十月有关。”
“王爷您想想,我家十月一个弱质女子,她怎么可能犯下这种惊天大罪?她即使想,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做呀!”
“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她是冤枉替别人背了锅!求王爷怜惜,把我们家十月救出来吧!”
二皇子就笑了,施施然往后一靠,说道:“哦?要本王去刑部大牢捞人啊?那可不太容易,这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李明全咬咬牙:“只要王爷能把十月救出来,十月就是您的人!”
二皇子挑一挑眉,心情蓦地大好:“成交。”
当天晚上,李十月就出了刑部大牢。
从牢房出来,连家都没有回,一顶绿呢小轿就把她抬进了宸王府。
从后门进去,首先等着她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婆子,婆子脚边是一个烧得烈焰熊熊的火盆。
打眼看去,门后还有一溜拿着柚子叶和水等着她的婆子们!
火盆边婆子道:“好教新人知道,您刚从那个晦气地方出来,要跨火盆驱邪!”
李十月珠泪盈盈,她万分不愿意,却也知道,这就是她的命,违抗不了!
只能尽量提起裙子从火盆上跳过去。
那盆火烧得太大,她动作已经够快了,却仍然被火焰燎着了裙子。
火舌“呼”一下就朝上窜。
李十月深吸一口气,三把两把将着了火的裙子扯下来,远远的扔了出去。
她仅仅穿着中裤,却仍然昂起了头,对那另外十几个婆子道:“来吧!”
这几个人彼此互相瞅了瞅,看着夜色里灯光下丽色无双的李十月,心里暗暗打起了鼓。
她们这么做,当然是出于庶妃沈玲珑的授意。
但这几个婆子也有自己的想法。
看面前这位主儿的狠劲儿,似乎道行还比沈玲珑更高一些。
别的不说,就凭她那我见犹怜的小模样,恐怕以后一个侧妃之位是少不了的……
想到这个,几个人下手不由都轻了好多,柚子水都不敢往她脸上撒,只朝她身上轻轻扫几下。
先前那个婆子态度都恭敬了一些:“娘子见谅,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还请娘子海涵。”
李十月沉着脸,“嗯”了一声。
当天晚上,李十月就被送去了二皇子的院子。
第二天,第三天,二皇子都没有出过门。
阖府皆惊。
连幸三日,这是何等荣宠?!
到第四天,正院的门终于开了,二皇子满脸餍足的出来,吩咐将李十月送去摘星楼好生安置。
还特意叮嘱,以后摘星楼的一切支出全部走二皇子外院的账,不跟后院那群女人搅一口锅。
沈玲珑又开始砸屋里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