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久候勇他们就找了下来,看到两人安然无恙,都惊喜万分。
候勇敏锐的感觉到他们主子一点都不高兴,一张脸阴沉得像要吃人似的。
沈家大小姐则缩在一边,眼神闪烁,脸上委屈巴巴的,都快要哭了。
候勇也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怎么了,想上前搀扶沈草吧,手还没碰到她衣服,他们太子爷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侯勇吓得手一抖,赶紧退开沈草三步远。
哗,好强的杀气!
他们殿下好浓烈的占有欲!
尽管厉泽安对这棵缺心少肺的黑心草又气又恨,但却不能不管她,恨恨的跺了跺脚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把背亮给她:“上来!我背你出去。”
候勇脖子一缩,赶紧招呼洞穴里其他兵士:“走走走,撤了撤了!”
沈草咬着唇,看着面前挺拔有型的男人脊背。
这狗太子其他不说,好看是真的好看,连背影都很能打……
肩宽腰细线条利落,一丝赘肉都没有,看着就很有力量的样子。
“快一点!”太子殿下催促了。
怎么还不趴上来?
刚刚扇他耳光的麻利痛快劲儿哪去了?
又等了一会,刚要打算转身把她扛到背上,就只觉肩膀上微微一沉,一双小胳膊搭了上来,然后背后一软,一具小身子也犹犹豫豫贴上来了。
厉泽安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下来。
这才对嘛!
他背着沈草站了起来,掂了掂小姑娘的重量,啧,还是轻,轻飘飘一点分量都没有。
不禁有些腹诽:阁老府伙食很差么?连个小姑娘都喂不胖!
哪天碰到沈阁老,再好好跟沈阁老讲讲道理,让他回去整顿一下后厨,厨子不行就换厨子,厨房不行就拆了重新修……
想了想,怕等会儿攀崖的时候出意外,又撕了一截衣摆下来将沈草和自己牢牢绑在一起,感受到她更紧的贴着自己,这才走出洞穴。
洞穴口垂着几根麻绳,麻绳上都吊着几个兵士,显然是来接应他的,另有两根空着没人。
厉泽安就吊着这根麻绳上去了。
他一现身,悬崖上一片欢呼。
沈家三兄弟也赶来了,呼啦啦就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沈草从厉泽安背上解下,不住口的对厉泽安道谢,又忙乱着把妹妹塞进马车里带回家去了,乱哄哄的忙成一团。
等到沈家人走了,厉泽安才注意到旁边咬着唇脸色惨白的李十月。
李十月演技精湛,所以到现在厉泽安还以为李十月刚才是真的在救沈草,还在感慨这女孩子的仗义,对她说话声音都温柔了不少:“十月你也受了惊吓,早点回去歇着吧,我替小草对你说声多谢。”
他这一声“我替小草”,原本也是无心之语,李十月却听得悲从中来。
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亲疏远近,简直再明显没有了。
厉泽安看李十月神思恍惚,只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还没缓过来。
又见她手上即使裹着纱布血都还在往渗,便知道她受伤不轻,还以为是刚拉沈草受的伤,就更怜惜了些,让侯勇好生把李十月送回去,再找个御医去李家给李十月看伤,这才回了太子府。
回去就叫了钱谦益来。
“你赢了!”他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无奈,苦涩,沉重,“你说得对,孤确实喜欢她!”
“可她不喜欢孤,她想嫁别人!”
钱谦益一时无语,呐呐了半天,强行挤了一句安慰的话出来:“天涯何处无芳草,殿下何必……”
话没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两耳光。
好端端的,提什么“草”……
却见厉泽安目光渐渐坚定,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这棵草,迟早得栽到孤家里来!”
长在心里的草,怎么可能让她栽到别家去?!
“钱长史,你快帮孤想想,怎样才能把她娶回来?”
钱谦益十分不怕死的说了一句:“您不是说沈家小姐是母老虎吗,谁娶她谁倒霉吗……”
厉泽安冲钱谦益瞪眼睛:“孤什么时候说过?!我家小草又温柔又可爱,孤怎么可能那么说她?”
她连挠人打人都轻……轻……的……
……
沈草回了家就病了一场,烧得迷迷糊糊连睡了两天。
等她醒来,发现她的病床前不止有惊喜欣慰的沈家一干人等,还有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会出现的人——李十月。
李十月和叶紫凝都站在她床前,李十月眼中泪光闪闪,一派姐妹情深,一声“小草……”唤得深情款款,把叶紫凝都感动得落泪。
沈夫人不明真相,她只跟厉泽安一样,只以为李十月是个好的,还对李十月感激莫名,嘘寒问暖照顾备至。
见沈草醒了,沈夫人抹着泪感慨:“小草啊,你醒了就好了,十月担心到现在呢!
她都受着伤呢,还每天都在这里守着,从早晨一直守到晚上。你们马车出事那天她没有拉住你,就一直愧疚到现在,你快跟她说说话,让她心里好受些。”
沈夫人连连叹气,对李十月是又敬佩又感动:“唉,真是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沈草:“……!”
李十月哽咽着:“夫人,我能不能单独跟小草说两句话?”
“行行行!”
沈夫人真感动于这份小姐妹的生死情谊,哪有不愿意的?赶紧招呼着屋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了她们俩。
等到屋里没了人,不出意料,李十月跪下了。
“小草,我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你原谅我吧,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十月珠泪滚滚而下,捂着脸哀哀痛哭:“小草,你也知道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谁叫我喜欢殿下呢。”
“你别揭发我好不好?你要是说出去我就完了!小草你心最好了,你也不忍心看我毁了对不对?你放心,以后这些错我再也不会犯了,再也不会做伤害你和紫凝的事情!小草,你相信我!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李十月和沈草相交多年,没有谁比李十月更清楚沈草的弱点
——这个姑娘心肠太软了!
尽管沈草表面上装得很冷漠,但那也只是她的保护色而已,实际上,只要别人放低身段求一求她,把自己的难处摆出来给她看,她自然就站在别人的角度替别人着想,自然就会妥协了。
所以李十月哭了又求,求了又哭,
沈草果然就心软了。
“你……当真不再犯了?不会再害紫凝?”
“放心吧,不会了。”
“我之所以想拖紫凝下水,只不过是想摆脱秦家那桩婚事,如今秦家差不多也完了,我家不会考虑跟他家结亲了,我,我自然不会再去做那些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