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琢磨了一番,还是抬脚去了皇城,她手里拿着相府的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宫。
彼时,闵琮,曹泗和太子曹锟正在御花园里下棋。
那日乞巧盛宴之后,就连曹锟和曹泗兄弟俩都开始帮他找人了。
可就奇了怪了,乞巧节现场根本就没有安靛入场的记录,也无人见她真容,她整个人都像是一个谜团般……
“太子,滇王,闵大少爷,有人寻。”
“何人扰了我兄弟三人的兴致?”曹琨手中举着白棋,正想着下一步往哪走。
闵琮看那宫女的神色,来人该是寻自己的。
“让她进来吧。”
“大少爷,是我。”灵犀从树后绕至闵琮跟前,俯身看了眼棋盘,不着痕迹的暗笑。
曹琨缓缓抬起头,冷而邪的目光对上了那双眸子,薄唇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灵犀丫头,有何见解?”
“灵犀身份低微,哪敢在太子面前班门弄斧,太子说笑了。”
灵犀收回目光,乖巧的站在闵琮身后。
何人不知这曹琨是谁人,他生母婉妃乃是魏帝发妻,却因出身低微被大臣弹劾,不得为六宫之主。
魏帝虽是没给婉妃皇后的名分,衣食起居却一切遵照皇后礼制。
后宫妃子多嫉恨,想着法联手弄死了婉妃,连带着她的儿子曹琨也被众人排挤。
唯有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舒贵人愿意抚养他,那舒贵人受过婉妃恩惠,唯有在曹琨和魏帝面前时,才像个正常人。
她虽是将曹琨养的极好,可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逮着机会就针对曹琨。
年少的曹琨不得不逼着自己成长为手段狠辣之人,却也因其天赋异禀且不择手段,成为魏帝手下最得宠的皇子亦是接位帝王最合适的人选。
灵犀觉得这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对往日的敌人不计前嫌。
甚至是害他母亲丧命的妃子,曹琨都待其不薄,生生将令贵人吓的疯魔去跳河自尽了……
“灵犀,你也不是头一次陪我们兄弟三个下棋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只当我是哥哥,无需唤我太子,怎么记不住呢。”
“承太子厚爱,灵犀僭越了。”
她伸出手点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动,乃活。”
“不下了。”曹琨起身:“看来我的棋艺还是要再精进精进啊!琮,你回去吧。这丫头没事不会亲自来宫中找你。”
曹琨回宫,曹泗和闵琮从皇宫出来,也回府了。
灵犀这才道:“大少爷,您当真没有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
灵犀看了眼他的面色,却不像是说谎。
犹豫片刻,她沉声道:“相爷的私生子,回府了。”
闵琮顿时怔住,站在原地侧身看着灵犀:“你说什么?”
他在府中这么多年,怎么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兄弟?
匆匆回到相府,所有人都在祠堂候着了。
见闵琮回来,一府的下人们都满眼心疼的看着他,马上都要继承闵懿衣钵的人了,突然被告知自己还有个在外的兄弟,这谁受的了!
闵琮站在祠堂院外,忽而看到祠堂内那个女子的背影,怎会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琮儿,还不快进来!”
闵懿坐在椅子上,望着来人。
闵琮这才走近祠堂内:“父亲。”
“嗯,既然你回来了,正好。”
闵懿抬抬手,让下人将门关上:“今日,是你弟弟认祖归宗的日子,长兄如父,日后,你们兄弟俩就是为父的左膀右臂,来,你站在为父身侧。”
待闵琮与闵劭面对面,目光从他移到一侧的女子脸上时,心跳都止了半拍。
怎么会是她!
他苦苦寻找的女子,竟然……竟然是他同父异母弟弟的妻子!
所以那日,在乞巧节上,和这女子一起来的,就是他弟弟?
窦安青也有些惊讶,那日乞巧节上的奇怪男人,竟然是闵劭他哥!
世界这么小的吗?
现在还不是揭穿闵湛身份的时候,所以对外,闵懿仍称这孩子是闵劭和窦安青的。
直至介绍的时候,闵琮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根本就不叫安靛,而是窦安青!
闵懿也看到了他的目光,还有几分疑惑:“琮儿,你也认识这个女子?”
闵琮颔首:“有过一面之缘。”
“你倒是有手段。”闵懿行至窦安青身前,头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这个女人。
怪不得闵劭被她迷的晕头转向,却是个容貌勾人的主儿。
“一乡下妇人,长的如此妖艳,祸水!”
闵懿冷笑:“劭儿,为父……”
“见书上写,丞相乃一国之尊,非有治世之才,既是学富五车。念过书的人,竟以貌取人还对自己的儿媳出言不逊……”
窦安青大大方方的迎上闵懿的目光,一脸沉着淡然:“相爷,倒是也叫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