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丹秋垂首:“爹这时候提起祖训来做什么?”
“让你牢记,做人不能忘本!你还记得穆家祖上在尚未富贵之时,曾得贵人相助,才会有今日的飞黄腾达,有你的锦衣玉食!”
“是,女儿知道,可这一切和她窦安青有什么关系!”
穆丹秋被穆老爷子说的有些恍惚,忽而提起穆家祖上的事,难不成和窦家也有牵扯?
穆老爷子本不想现在就告诉窦安青,可那人已经发话了,他不得不将一切都说清楚。
“丹秋,那贵人,就姓窦。”
穆丹秋嗤笑:“爹爹莫不是在说笑?以为凭着一个相同的姓氏就能糊弄女儿我?这窦氏又不是皇亲国戚的姓,人人皆可用。她窦安青,也配得上是窦大将军的后代?”
穆老爷子闭上双眸,双手合十虔诚忏悔道:“罪过,罪过。”
待他在心中向佛祖忏悔了罪孽,才侧身看向穆丹秋:“前朝已远逝,许多事,你也不记得了。我穆家为北凉皇商时,与朝中骁骑将军来往颇密。那是你年岁尚小,不记事。”
顿了片刻,穆老爷子在穆丹秋满不在乎的眼神中说出了她绝不愿意相信的话:“骁骑将军,就是窦安青的父亲,窦怔。”
“窦……窦怔?”穆丹秋这脑海里的弦一下子绷了起来:“曾在为祸一方的水匪与穆家争斗时,救下父亲的窦大将军?”
穆丹秋俨然已经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穆老爷子,那些打不开的心结忽而都有了缘由。
“怪不得……”
穆丹秋念念有词:“怪不得每次我去找窦安青的事,回来你就会关我紧闭,还不告诉我原因。”
怪不得她那次偶然见到窦大壮时会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怪不得初见窦安青时,她虽是容貌丑陋,可浑身上下却有种卓然的气质。
那这往后的一切也就说的通了,一个将军世家养出来的女儿,就算不住在京城了,又会差到哪儿去呢?
穆丹秋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也正是在这一刻,她心里的防线彻底溃败。
她终于承认,自己输给窦安青了。
饶是穆家家大业大,乃为皇商,可为商者岂是能与为官者相比拟的?
更不用说窦家乃是穆家的救命恩人,窦大壮还是战功赫赫的将军……
好在穆丹秋骨子里还是良善的,良心觉醒,迷途知返,总算意识到自己先前做了多少错事。
好在她还没对窦安青造成更大的伤害,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穆丹秋并未将此事真相告知穆元白,穆老爷子嘱咐过了,这小子单纯的很,又心系窦安青,倘若他知道了这其中缘由,怕是难以消化。
还是顺其自然,等着未来某一日,窦安青亲自将这谜题解开。
郴州城内,窦安青一路抵达繁花盛会现场,果然如合欢楼老板所言,这里要比遂县还热闹上万分。
不亏是大城市的做派,就连这台上做气氛组的小姑娘们,个个都水灵的跟那才出水的芙蓉花似的。
一双白嫩如藕节的小臂上蜿蜒缠绕着淡色纱幔,正在那雕花精致的台上翩然起舞。
时而有风流公子哥吹起口哨来,台上的女子亦回之以媚眼。
这当真是来选繁花仙子,不是各家公子来挑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