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县令一合计,当了负责人还要担责任,万一上头查下来出了什么事,岂不是乌纱帽不保?
倒不如让窦安青出任,她既有头脑又有医术,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成为了这县卫组织的总负责人。”
窦安青当然不是白当的,那协议是与郴州几县的县令一同拟定的,她最大程度的保证了自己的利益下,才按上了红手印。
“往明白了说,倘若我不在了,县卫组织无法运转,郴州各县县令便会为了省麻烦一杆子嚯死所有的医药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们大可自己掂量。”
“爹。”闵湛瞠目结舌,惊讶之余扯扯闵劭的袖子:“你当真不知道?”
闵劭保证,他是真的不知道!
就连何欢何乐都没听得一点音信,窦安青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成为了郴州医药界的龙头?
真不能怪窦安青不说,那无论是窦家,还是闵劭闵湛,谁没几个秘密?谁不是瞒着自己一大堆事?
窦安青这不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手吗!
有些不亮出去的底牌,拿捏在手中,这心里总是安稳的。
别说他们了,就连百姓也不知道这件事,偶有想开医馆呈上来文书的大夫只知道要给上面缴税,却不知这背后的总负责人竟然是窦安青……
要说唯一知道的人,可能就是冷言澈了。
他的药草铺子还是窦安青亲手操办的……
“所以,你想当这个人质去交换百姓?”
闵劭虽是有些惊讶,现下却不是跟这小女人算账的时候,他更关心的,是窦安青为何将这张底牌抛了出来。
他这一问,在做众人瞬间沉默了。
少倾,窦元绍和窦元信第一个做出反应:“不行!坚决不行!不同意!”
“哥哥,你们先安静听我说,好不啦?”
窦安青走到二人身侧,将其按下:“许是近日清闲了些,我这脑袋闲不住,总是想起最近发生的事,你们就不觉得,北羌忽而发动进攻,有些蹊跷?”
“此话怎讲?”窦大壮心里其实是有些小小的骄傲的,果然是他窦家的后代,天生就有军师头脑!
“若是我没记错日子,北羌在十七日之前,我出去各地学生意经的时候,就传出了要攻打大魏的消息。”
“可直至抓百姓当战俘之前,北羌都只是在城外蠢蠢欲动,却并未有实质性的攻击。而后忽然开始有了行动,是什么刺激敌寇的转变,有没有想过这么问题?”
窦安青这一说,倒是也提醒了闵劭。
手下线人来报,闵懿曾在相府暗中与黑衣人会面,那人似乎不是中原人。
赶在现在这个关头,与不是中原人的秘密来客会面,不由得让人多想……
“如若北羌是为了试探我朝的反应,那大家伙也都看到了。京城其实并未将北羌的进攻放在心上,否则早就派大量援军将敌寇驱逐出境。假设是这种忽视激怒了北羌,才导致其对百姓出手,时间线会不会拉的太长了些?”
窦安青从闵劭那了解了北羌的大致状况,无论是国力,兵力,财力都不能与魏国比拟。
所以这场主动发起的侵袭,势必以失败告终。
“在这样的战争中,想要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就只有速战速决,绝对不会拖这么长时间!所以,就只剩一个可能性!”
窦安青靠着从她前夫那里‘刺探’的情报做出合理推断:“有没有可能,是内忧,而非外患。”
一语惊醒梦中人,闵劭当即命阅钟往内线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所以,我估计那北羌敌寇,应该不会伤害战俘,只是想引出他们想要的那股子势力。至于这势力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话虽这么说,窦安青的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闵劭身上,她没有直接问出口心中最想问的那句话:“闵劭,会是你吗?”
“穆家为商,肯定不缺黑白两道的人,留着穆家,保护百姓,我先去将百姓换回来,至于后……”
“我不同意!”
闵劭,闵湛,窦家一家人,同时起身道:“大敌当前,何须一个女子去冒险?”
“可你们不能否认,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窦安青耸耸肩:“且先不说人穆家同不同意,倘若换了穆家任何一个人去,万一真的开始打仗,遂县就失去了最有力的一支守护,不是吗?到时候,谁又来保障百姓的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