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闵琮别院的烛火忽而全都熄灭。
今夜无月,星辰黯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窦安青只听到似乎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刀剑相接的声音,还有……
“砰”后颈遭到钝击,窦安青还什么都没搞清楚的,就两眼一抹黑了……
少倾,别院烛火重燃,一红衣女子肩头负伤跪在闵身后:“大公子,属下无能!”
“可有留下任何痕迹?”闵琮负手而立,目光望向远处,一时叫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
红衣女子显然有些犹豫,片刻之后,头更低了:“来人谨慎,并未留下任何可追踪痕迹。”
闵琮抬抬手:“去包扎伤口吧,该怎么做,你明白……”
玉槿楼,承煦才刚熄了烛火躺下,黑暗中,他忽而睁开双眸,与闯入房间内的人扭打在一起。
可不出三招,就被那人制服,淬着剧毒的短刃就抵在他的大动脉上。
只消那人稍稍一动手,瞬间便会血如泉涌,一命呜呼。
“别来无恙。”承煦似乎毫不畏惧来人:“多年不见,没想到还是会输在你手里。”
闵劭手中的刀刃又使劲了些,将将划破脖颈上的皮肉:“刃上剧毒,是你的惩罚。倘若再敢打她的主意,我让你在这人世间消失!”
来无影去无踪,却是他的性格。
剧毒已入体内,承煦唇色都有些泛白。
他坐在床上,望着大开的窗子,唇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足足睡够了三日,窦安青醒来的时候,闵湛那小子正坐在她身前:“娘?你醒了。”
那一瞬,他眼里的关切,并非假的。
窦安青揉着发痛的脑袋坐起身,总觉得好似忘记了什么,太奇怪了。
她拍拍脑袋,头疼愈甚。
“听见了吗?”闵劭端着药膳走进来,沉声道。
“什么?”
“水的声音。”
“你脑子才进水了呢!”窦安青没好气的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起身下床,鞋都没穿,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是找这个?”闵劭将巧克力从怀中拿出来:“就是这玩意让你心心念念的,都劳累的昏倒了?”
昏倒?
不对吧。
窦安青可是个医生,她能不知道自己为何昏倒,分明就是有人下药了!
可这几天的一切,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就停留在做出巧克力的那天下午……
昨夜,闵劭动用了他在京城的秘密力量摆平一切,就连穆元白都云里雾里的回了穆家。
闵琮并未查到任何和窦安青相关的消息,哪怕是承煦,也对窦安青只字不提。
他知道的,就只有安靛这个假名字。
阅钟做善后工作时,故意转移视线,将那夜别院的刺杀,嫁祸给了京城另一派人。
还根据窦安青的假名字安靛,真的捏造出了这么个人物。
闵琮手下的线人可以找到安靛的所有信息,唯独见不着她这个人……
带走窦安青,闵劭并未直接回阳宁村,而是去了毒王谷。
他不知道窦安青猜到了多少,但以她的聪慧,一旦见了闵琮,势必会猜出他的身份。
知道的越少,对她来说,越是安全。
他不能将窦安青拉入这场浑水之中。
哪怕一点险,闵劭不能冒,才不得不选择了另外一条险路,对她用毒。
好在药效还算不错,至少这几日的一切,她都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