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穆元白把东西取来,分别是:一块干净的布,一盆烧开的水,两块铜镜,和一捆针线。
“你打算怎么做。”穆元白的好奇心简直要炸了。
“帮我举着镜子,照着我的伤口。”
穆元白:“嗯?”
他眨了眨眼,倒也照做了。
“别动。”
窦安青将布放进开水烫了一会,随即拿起抬起镜子,两块镜子互相照着,窦安青可以清晰的看见头顶上的伤口。
她用布料在伤口处擦了擦,将血渍拭去。
在穆元白的好奇目光下,开始了她的疗伤。
伤口缝制的过程,她疼得直冒冷汗。
麻蛋,这现在也来不及调制麻沸散,更没有麻醉针,只能硬抗。
全身都在抖,但手也得时刻保持着稳与专注。
她尽量调整呼吸,用针线穿过皮肉,那一瞬间看得穆元白头皮发麻,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寒。
这女人,太坚强了。
穆元白起初还是有些好奇,现在直接改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哪怕是走南闯北的商队护卫见此,也是微微动容。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将两处伤口都缝合完毕,她绷紧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长长吐了一口气,冷汗出的太多,让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随队的大夫忠叔刚诊治完余氏,还想帮忙看看窦安青的伤口,却发现她伤口处理的非常漂亮,顿时吃了一惊,得知是她本人的杰作,不可置信之余还甚是怀疑。
他试探了几个问题,却得到迥异于医书上的回答,再往深处谈去,往往这胖女人寥寥几句,竟让他有茅塞顿开之感。
没过多久,有人忽然叫了一声:“老夫人醒了。”
忠叔尚且意犹未尽,窦安青却没再奉陪,而是进入了屋内。
余氏显然是刚醒的样子,眼睛呆滞无神,泪痕斑斑,声音又哭又喜,“这几日你倒是去哪里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闵劭惭愧道:“娘,儿子有罪,但儿子并非有意如此。”
“伯母,你别怪闵公子。几日前我们在山脚下发现他时,他因伤重正在昏厥中。待得治疗醒来才得知,他是上山寻猎,不小心踩空,从山上滚了下来的。”
穆丹秋这话一出,小闵湛眼睛都红了。
余氏鼻音凝重,又垂下泪:“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祖孙俩怎么活……”
闵劭替她擦去泪水,动作温柔:“没事了娘,儿子这不就回来了吗?”
他唇角含笑,神色几分温情。
穆丹秋见此,笑道:“本来我们是想把闵公子招入商队,但他一心只想回家,养伤养了一半就坚持辞别,怕伯母担心。正好也顺路,所以就一道将他送了过来,天幸赶上了危急的一刻。”
这无意之中,又点了一遍功劳苦劳。
果然,余氏感激不已,奈何眼瞎看不着人,要不然她正打算起身拜一拜。
“太感谢你了,姑娘。要是没有你,我们一家恐怕已遭不测。”
“客气。”穆丹秋微笑,眼底闪过自得之色。
“今日风寒露重,你们要是不嫌弃寒舍小,就留下来住一晚吧。”余氏热情道。
“这……”
穆丹秋故作矜持,一旁穆元白倒是激动极了,仿若对这种没经历过的事情都很感兴趣,连道,“姐!便答应了老人家吧!”
穆丹秋不语,似有羞意的看向了闵劭。
窦安青见此,顿时了悟。
来了来了,那经典戏码他来了!
闵劭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出喜怒来:“就请穆姑娘与各位在寒舍留宿一晚吧。”
绿是一道光啊!
在穆丹秋爽快答应的时候,窦安青捏着下巴,只想知道这个时代和离需要什么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