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倒是想问一下,到底是在座的哪一位召开了这一次的大会,大会议题又是什么?”
“不如让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我,做个明白鬼。”
顾雪芙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一双眼睛犹如琉璃一样慢悠悠转着,说不出的清亮又机灵。
就在她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已经有先拿到文件资料的人,趁着孟修瑾派发文件的空档,翻开了封面。
看到里头内容的人皆都是满脸震惊,脸色苍白。
更有些人,直接错愕的扭头,正震惊无比的望着顾雪芙,满脸不相信。
“这……”
好几个人,看着顾雪芙,忍不住迟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雪芙似笑非笑的扫视着会议室里的众人,慢悠悠笑着。
“各位难道以为我是吃闲饭的吗?”
“说起来也真是累,自从进集团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仅要和我爸斗法,还要和你们算计阴谋诡计,也是很无奈。”
“现在大家手里拿到的这份文件,已经清清楚楚的写明白了,我名下所有的股份构成。”
“顾氏集团,除了我爸手里的百分之十三,和我未婚夫赠予的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之外,我这个没出息的,也刚刚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将百分之四十四的股份,纳入囊中。”
“虽说,我现在是顾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可我也是个民主的人,顾氏集团不是我的一言堂,股东大会上大家都应该各抒己见。”
“各位有什么问题,不如直接说出来。”
“既然把大家都召集到了一起,那我们完全可以把问题摆在桌面上,一起聊聊。”
顾氏集团持股的大小股东,将近五十人。
就连董事会,也足有十一人之多。
要不然,怎么会用到,这间最大的会议室。
“到底是谁召开了这一次股东大会,各位能不能让我清楚的知道一下。”
顾雪芙的视线慢悠悠的在会议室里所有人身上扫过,也不回自己的座位,直接拉了椅子,丝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会议桌最中间的首座。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不在顾氏集团搞一言堂。
可态度架势,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会议室里那些人静若寒蝉,面面相觑。
有几个小股东,坐立不安,面色凝重,似乎下一个瞬间就要站起来,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顾雪芙将会议室里这些人所有的眼神交流都收入眼底,脸上的笑容轻轻浅浅,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搞清楚。
“看来,顾总管理公司,用的是强权?”
会议室里安静了好久,终于有人站出来了。
正是顾雪芙刚刚进会议室时,那唯一一个对她发难的地中海。
顾雪芙视线慢悠悠地从她身上扫过,看着他空荡荡的,本应该挂着工牌的胸口,淡淡的扬起了眉。
“恕我才疏学浅,又没有什么见识。”
“你是谁?”
她这话一问出口,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又脸上带着恍然之色的,也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更有一些喜形不露于色的,但最多的,却是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安分的。
那个被她问话的地中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怒目圆瞪,直勾勾盯着顾雪芙。
“你这个女人,你还有没有教养?”
“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哪个不是你的长辈,就算是顾董事长坐在这里,也不敢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们。”
“你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小丫头片子,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靠男人上位的小丫头片子?
顾雪芙似笑非笑,眼睛里闪着幽微的笑,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一位地中海。
开口间,语气中满都是调侃戏谑。
“说的也是呢。”
“对于守业之难,我爸深有体会,所以才会对在座的各位礼让三分,可他对各位的宽容,对各位的包容,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昨天早上,我爸惊悸晕倒,被直接送往医院,各位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在我爸出事的第二天率先发难,他要是知道了,恐怕得再晕一回呢。”
“安董口口声声说我是靠男人上位的小丫头片子,那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不也是靠着自己的老婆,靠着自己的裙带关系,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吗,当年为了娶到安太太,你是如何在老丈人面前卑躬屈膝,跪地讨好的,情景如昨,难道你都忘了吗?”
顾雪芙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无视了这个地中海。
然后又用言语如此折辱他,一时间,直接把这地中海气的炸毛。
“你……”
“你……”
那地中海指着顾雪芙的手指极度颤抖,嘴唇开始发紫,一副大受打击,生气到极致的模样。
看起来,倒是和昨天中风之前,顾开济表现出来的情形差不多。
可顾雪芙却半点不着急,只慢悠悠开口。
“安董这就受不了了吗?”
“昨天我爸惊悸晕倒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安董,需不需要我给您也叫一辆救护车来,时刻准备着?”
“你……”
那地中海三番四次被顾雪芙毫无情面的怼,脸上终于挂不住自己长辈的做派,弓着身子用手掌,把会议桌拍的啪啪作响。
怒声呵斥。
“你这个没有规矩的小丫头,看来你爸真是没有教好你。”
顾雪芙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慢悠悠的扭头望向在大会议室角落,练习的孟修瑾,声音不轻不重的交代了一句。
刚刚好让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听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孟特助,打电话叫两辆救护车,等在咱们公司地下车库。”
“防止一会儿股东大会开到一半,有人被我气到晕倒,来不及急救,惹出什么大乱子。”
顾雪芙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里坐着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我再问最后一遍,今天的股东大会到底是谁召开的。”
“敢做敢当的胆子都没有,那这颗老鼠屎,以后也就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眼看着顾雪芙的话越说越难听,从会议室的角落,猛的一下又站起来一个人。
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