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芙压着唇低低的笑,用自己漂亮的眼睛,以及略带着些风情的眼风,去夹晋承安。
“就你会说好听话。”
晋承安竟然也来了兴致,贴在她耳边开玩笑。
“可不是吗,我要是不会说些好听话,怎么能哄得你开心,谁让你气性这么大,一句话说不到心上就要闹脾气。”
“我这可都练出来了。”
顾雪芙压着嘴角轻轻笑,望向他的目光中,娇嗔之色更加浓重。
却不再说话。
只是扭头继续去研究那水车,以及摆在桌子上绕成了圈的,竹筒水渠。
晋承安陪在她身边坐了一会,一直牵着她的手,逗弄着她的手指。
本来,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她和晋承安之间就很少有这样和谐的气氛。
却偏偏还有人来打扰。
唯唯诺诺走上前说话的,是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女孩子。
“先生,执事大人请您入内一叙。”
执事大人?
顾雪芙乍一听到这四个字,都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穿越回古代了一样。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人说的应该就是那恨水真人。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晋承安捏着顾雪芙的腰,又凑近了在她的侧脸上,亲吻了一下。
这才慢吞吞的起身。
顾雪芙端着手边的茶盏,把里头的茶水喝尽了。
一抬头,刚好看见那个女服务生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一直盯着晋承安的背影,露出的满目艳羡的目光。
“不好意思。”
顾雪芙略微勾了一下唇。
她从重生以来,占有欲就非常的强。
此时看着那女服务生,望向晋承安的目光,心里竟有些介意。
“洗手间怎么走?”
可能是被顾雪芙的声音镇住,也可能是被她的语气惊醒。
那女服务生神色一敛,就无比乖顺维诺的低下了头。
“小姐,请跟我走。”
顾雪芙一路跟着那个女服务生,七拐八绕,走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停到了洗手间门前。
见那女服务生不准备离开,好像还要在门口等的样子。
她有些受不了。
“你去忙你的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那女服务生唯唯诺诺地念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顾雪芙这才进了洗手间。
这地方安排的虽然风雅古朴的很,可洗手间却是满满的现代化。
和外头高级饭店,私人会所的洗手间也并无不同。
顾雪芙心里嘀咕着,上完了洗手间,等出来的时候,却忍不住眨了眼。
刚才她心里烦,把那个给她带路的女服务生赶走了。
可如今在这院子里已经绕了好大一圈,却始终找不到回去的路。
纵使这园子布置的风雅至极,十步一景,她也没有心思多看。
只是这七拐八绕的,她怎么都走不出去,就像是陷入了大荒记中记载的,什么阵法之中。
直到,她在同一个地方经过了三次之后,终于歇了原本打算自己走出去的心思。
她在口袋里摸了一阵,掏出手机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没有信号。
顾雪芙踢了脚下的高跟鞋,在原地站了半秒钟。
果然,之前孟修瑾一直说她的电话打不通,果然是有问题的。
她那个时候没注意,可现在,确实亲眼看到了。
在这古朴雅致,令人心驰神往的花园中,她的手机,连半格信号都没有。
她果然是无意之中,走进了这院子里设下的阵法。
顾晓芙抿着唇,举目四顾,看着眼前这个她已经经过了三次的石壁假山,弯腰捡了地上的高跟鞋,朝着相反的方向,提步而去。
没有办法,她总不能一直呆呆的站在这里,等着别人发现她不见了,再找进来吧。
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原本顾雪芙已经做好了再绕几圈的准备了,可谁知道,这次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了若有似无的人声,好像有人在说话。
她不由得精神一振,急急忙忙的弯腰,把提在手里的鞋,正正的放在地上。
准备绕过面前的假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服务生之类的,还可以让人把她带出去。
只是,还没等她将脚伸进高跟鞋中,就从那若隐若现的人声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顾雪芙,虽然身具灵根,却是个五灵根的废柴。”
“况且她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就算有你的帮助,就算她天资过人,可如今的修真界,早已经不比上古和太古时期,本就灵气稀薄。”
“你我都是在修真界待了成千上万年的,世事沧桑见过了多少。”
“有多少大宗门的五灵根修士,都没能跨过筑基期。”
“你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这声音,顾雪芙之前听到过。
是恨水真人。
所以,那假山背后站着的,是恨水真人和晋承安。
“涧松,我知道,大家都知道,这千百年来,你为了锦瑟一直留恋俗世,追着她的神魂,蹉跎度日,只为了替她寻一丝复活之机。”
“就算锦瑟复活无望,你也不该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一个,注定了修炼无望的五灵根废柴身上。”
“你想要女人,想要长得美的女人,哪里得不到?”
“相海烟,艳绝昆吾,自从上次妖兽森林之事以后,对你倾慕相思,人尽皆知,是她美不过那个五灵根废柴吗?”
“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若是让宗门前辈知道,你竟在俗世,惹下了这么一段孽缘,他们又会怎么看你,怎么想你。”
顾雪芙心中大震,神思有些恍惚。
她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却又好像什么都听进了心里。
恨水真人一句一个五灵根废柴。
先是提起锦瑟,说起了复活之事,又提起了相海烟,只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两个女人。
而那个锦瑟,多半就是晋承安的道侣,那个在天台上想对她夺舍的女人。
顾雪芙紧抿着唇,努力想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可手指尖却不受控制的一直颤抖。
她紧咬着嘴唇,直到齿间已经弥漫出一丝鲜红,却依旧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
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半丝声音。
弯了腰,重新将放在地上的高跟鞋提到手里,快步转身离开。
涧松,锦瑟。
真是一对万般相衬的名字。
虽然她早已经知道,在修真界,晋承安有一个被所有人都知晓的,惊才绝艳的道侣,可真正听人堂而皇之的说起时,她心里,却是这样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