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竟然还敢在外头乱搞，找女人。”
程玉丽骂的难听极了。
不知道，还以为是她老公外遇。
顾雪芙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端着杯子，喝了口水。
再放下的时候，杯子的底座和餐桌，磕了一道非常细微的声响。
“哎呀。”
偌大的空间里，倏然传出了苏凡柔娇娇弱弱的声音。
“你不要乱讲，老爷名下那么大的公司，工作忙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我和他过了大半辈子，他哪里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你这样乱说，被老爷听到，是要生气的。”
哼！
装的倒是挺像的。
顾雪芙看了刘管家一眼，目送他到客厅去请苏凡柔和程家两口上桌，准备早餐。
耳边就响起了脚步声。
“妈。”
顾雪蓝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眼神中，却藏着震惊。
看来，是听到了程玉丽的话，也觉察出了异常，却不敢相信。
顾雪芙转身，看着餐桌上，堆了一大半，都是自己喜欢的中餐早点，却提不起胃口。
“早餐了。”
她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
“雪蓝今天第一天进公司，不能迟到。”
“有什么事，等晚上下班再谈论。”
她没什么胃口，简简单单的吃了几颗小馄饨，就放下了筷子。
等顾雪蓝也一起放下筷子后，才起身。
披外套，换鞋，拎包一气呵成。
和顾雪蓝一起，出发进公司。
角色好像互换了，以前是她被顾开济领着，现在是顾雪蓝被她领着。
虽然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但却可以，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顾雪芙才刚刚出主宅大门，孟修瑾就迎了上来，停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顾总。
“嗯。”
顾雪芙慢吞吞点头，带着他一起上车。
正准备问公司的情况，却听到了顾雪蓝的声音。
“姐姐。”
姐姐？
顾雪芙顿住脚步，心中一动，嘴角就勾起了笑。
真不知道，她不在家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顾雪蓝这样进步神速，都会亲亲热热的叫她姐姐了。
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呢。
松开扶着的车门，顾雪芙扭头。
“姐姐，我能不能，和你坐一辆车去公司？”
顾雪蓝跑过来，说话就要往顾雪芙车里钻。
却被一直站在顾雪芙旁边的孟修瑾，眼疾手快的挡住了路。
“雪蓝。”
“虽然，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我们是亲姐妹。”
“但私是私，公是公。”
“从公司层面，我是分公司总经理，爸交代了让你在我手底下，否则江城集团的项目，也就是说，你是项目经理。”
“我们的职级，差了四级，怎么能坐同一辆车呢？”
顾雪芙脸上的表情，十分清淡平和。
说话声音如沐春风般和煦。
就连语气，都非常平淡。
可她知道，她越是这样，顾雪蓝就越生气。
但顾雪蓝，好像忍了。
她虽然眼神微摇，可脸上表情却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是飞速抿了一下唇。
顾雪芙不想搭理她，转身就想上车。
可心里却不舒服。
索性停下来，就着车靠上去，看着顾雪蓝笑。
“既然我们是姐妹，雪蓝，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教教你。”
“顾氏集团是一个非常讲究体面和规矩的公司，上下级之间，必须要做到上行下效，绝对尊敬。”
“就像我，虽然身为分公司总负责人，身价不低，却只能开个奔驰。”
“因为，在我之上，作为董事长的，咱们的爸，开的宾利，并不是多高档的车，所以我的档次，也要跟着他一起降低。”
“至于你，自然是要比我更低调一些的。”
这一回，顾雪蓝终于绷不住了。
脸色略微变了一下。
她大概是开口想说话，可顾雪芙却并没有给她机会，只是低着身子，坐到了车里。
走出了老远，顾雪芙才卸下了身上绷着的劲，抬头看孟修瑾。
“公司最近怎么样，集团没整什么幺蛾子吧？”
孟修瑾压着嘴角，似乎想笑，又明白场合不对。
“董事长之前趁你不在，想把分公司业务拿到集团去做，结果被沈副总追到办公室，大吵了一架，楼上楼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后，董事长下不来台，只能把项目再还给沈副总，重新带到分公司。”
还真是不要脸！
“他想要哪个项目？”
自从沈飞沉来到分公司之后，分公司的业务就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上个月的会计报表出来，她负责的分公司，营业额已经占了整个集团的一半。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听沈副总，心不在焉的提了一句，是一个刚刚接下来的度假村项目。”
度假村项目？
那得是多大的度假村，才能让顾开济连脸面都不顾，想要直接截胡？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
对于沈飞沉，顾雪芙一直都是放养状态，并不过多的要求，他必须要怎么做。
甚至，他们在工作上的接触都非常少。
仅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沈飞沉带着文件过来，让顾雪芙签字。
只是，分公司现在越发展越大，业务比重也在慢慢倾斜，她也该好好找沈飞沉聊一下。
“待会儿会议结束后嗯哼。，你叫沈副总到我办公室。”
孟修瑾提笔，刷刷刷的在笔记本上记着。
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
“对了，顾总。”
“沈孤白，沈秘书昨天已经销假上班了。”
嗯？
顾雪芙挑眉。
她最近好像并没有接到沈孤白的电话。
为了防止可能出现漏接，她还特地把手机取出来，又查了一遍留言箱，短信提醒，和未接电话。
里头都没有沈顾白的名字，更没有来自海外的未接电话。
“知道了。”
顾雪芙压着额头。
沈孤白既然敢销假上班，那就一定是，把她交代的事情办成了。
可如此一来，如何安置黑历史一大堆，此时还茫茫然现在沼泽里的Deborah，就成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我让你购入寰宇传媒股份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他们公司不是在募集资金吗，有把握拿得下吗？”
事情拖了这么长时间。
再不解决，都快忘了。
顾雪芙沉沉的叹息，不由自省，似乎无论处理什么问题，她都一直在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