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因为这个图还不完整。”
顾雪芙挑眉,笑着点头。
昨天下午在车上,她给晋小七的那张图是完整的,昨天晚上这张图就起了个头,并没有画完。
顾雪芙抿了一下唇。
“我预想中的建筑,应该是由六个以上这样的柱子撑起来的。”
“柱子的地基重力不再地下,而是在地上由混凝土固定,几根柱子互相用力,支撑出穹顶。”
“它的受力点主要集中的这里。”
顾雪芙说话的同时,伸手,在图纸上的指了几下。
旁边的孟修谨眼神迟钝,明显是没有搞懂,还懵着。
但方教授和屈向笛却已经是双眼发亮,形容兴奋。
“有点意思,我觉得可以搞。”
屈向笛站起来,绕到方教授身后,盯着那张只画了一根柱子的图纸,脸上的喜色更浓了。
“可以搞可以搞,这样一来,落云山项目的软土就不足为惧了,因为软土部分的受力点并不在地面。”
顾雪芙点头。
是的。
“这样的柱子,用在落云山项目,可以规避软土塌陷,变成湿地的风险。”
“放在其他项目上,同样也是好处多多。”
“由C型柱支撑起来的建筑,一般都呈现不规则的圆形,或者椭圆形,延伸的重力点都可以用来建停车位,可以解决一部分停车紧张的问题。”
“再加上,圆形建筑中没有其他立柱影响视线。”
“我们或是在穹顶做太阳能发电装置,或是全部留空,做透光玻璃,用自然光线代替室内灯光用具。”
“更加重要的是,它可以缩短两端的通行距离和通行时间。”
“未来,无论是用了机场,还是剧院,或者是艺术展览厅,都是非常实用的。”
方教授一心盯着那个图纸,却不停的点头。
顾雪芙抿着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
因为她知道,只要方教授是真的学术性人才,只要碰到这样有创举的课题,就一定会感兴趣。
但是,今天来找方教授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要向他展示这个图纸,而是要解决技术难题。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每根柱子落地的位置不同,所以它们的形状也会有所变化。”
“最重要的是,要让每根柱子的受力点都保持在那个平面上,那就需要更加精密的数据来分析,要做最严格的测试。”
“根据柱子形状的不同,要测算数他们的延伸地基,以及柱子本身的粗细,和内部构成数据。”
“因为,这个项目的用材不可能做成传统意义上的混凝土结构。”
方教授还是点头。
只要懂得一点点逐渐常识的人都知道,混凝土结构无法满足这个项目所需的细节上的东西。
“这个东西要搞出来,具体落地,怕是需要新技术,新材料。”
一瞬间,顾雪芙就笑了开来。
可不是吗?
如果不是需要新技术,新材料,需要学术界和工程实体紧密结合,她自己搞就成了,干嘛还要费劲吧啦的找人托关系,找到方教授这样的学术性人才。
“可以搞,可以搞,这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说不定以后搞成功了,我们又能为国内的建筑学提供新思路,作出新贡献了。”
顾雪芙笑着点头。
可事实上,现在的她,只是商人,思想觉悟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作出贡献,这是必须的,是前世已经验证过的。
现在,她只想让这么项目早点成功,落实在落云山项目上,让她在公司做出一点点实绩。
从方教授家里告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要临近傍晚了。
让顾雪芙意外的是,方教授已经意识到目前的建模软件,在这个项目前面需要升级的必要性。
更让她意外的是,一直没有发表什么建设性意见的屈向笛竟然突然开口。
“我之前交流学习的国外的研究团队,之前就一直在捣鼓BIM建模软件。”
“是一种新型的,综合动态化的建模软件。”
“可以在整个项目策划,运行和维护的全生命周期里,提供共享传递,和精准预判,结合到地面作业,可以大大的提高生产效率,节约成本,更可以大幅度缩短工期。”
方教授听的兴奋不已。
可顾雪芙却是心中大惊。
他记得清清楚楚,前世,那个项目中用到的最重要的建模软件,正是BIM。
这样一来,岂不是老天都是帮助她,叫她这样歪打正着。
事情办完,方教授要留他们一起吃饭,顾雪芙想着家里的一大堆事,肯定不能耽搁,索性就留下来孟修谨,又扔下了正在和方教授酣谈的屈向笛。
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车回家。
回到顾家别墅,屋里依旧是刘管家带着佣人在忙碌。
看见她回来,刘管家急忙迎上前,满脸的恭谨。
“大小姐,吃过早餐没一会儿,老爷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走之前交代,让您尽快把之前的账都对出来。”
顾雪芙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坐到餐桌前。
要不是为了今早整理好账目,找到苏凡柔这些年藏污纳垢的证据,扳倒她,顾雪芙这会,只怕还在方教授家里,和他们谈正事呢。
也不至于把那边的一大堆事,全推给屈向笛。
“大小姐。”
刘管家先是叫屋里正在忙碌的一大堆女佣,全都避的远远的,这才试探着开口。
“大小姐,看老爷的意思,应该是已经清楚夫人是什么品行了,不如我们就按照老爷的吩咐,只把家里的账接管过来,查清楚。”
“日后,要怎么处置夫人,都看老爷的意思,也不用脏了您的手。”
理是这么给理。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顾雪芙扭头,看刘管家。
“刘叔,当初阿姨被查出有孕,我不叫你轻举妄动,是因为那个时候,她是我爸捧在心尖子上的人。”
“在那种情况下,她只要有一点点闪失,随随便便在我爸耳边吹几句枕头风,我爸都有可能听信谗言,把所有错都套到我身上。”
“现在不一样了,我爸已经和她离了心。”
“但我爸对她,依然还是念旧情的,否则,不会只是不动声色的想办法,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而是连她一起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