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驾崩,宫中哭丧三日,举国悲痛,先皇送棺入皇陵的时候,路上尽是跪拜的百姓,先皇毕竟是一位体恤百姓的明君,如今仙去,多少人悲痛不已。
容乐王和太子争皇位的时候是在宫内爆发的,事实上京城中的百姓并不知情,太子凌子轩对凌子皓恨之入骨,此时凌子皓已经被禁足在了容乐王府,凌子轩却一心想要杀了他。
“太子殿下,老臣以为,您不可对容乐王赶尽杀绝!”
还未登基却已经坐在龙椅上的凌子轩,听到颜丞相的这句话,气的将手中礼部尚书送来的竹简拍在桌子上。
“颜丞相!你可知那一晚,若不是瑞王极力助我,这天下早就是他凌子皓的了!若是今日他坐在本宫的位置上,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吗?”
凌子轩发着火,颜丞相明知道会激怒他,但还是要说。
“他容乐王若是得了天下,便是大义灭亲,毁祖宗的规矩!天下人自然会辱骂他,他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可是太子殿下,同样如此,若是您对容乐王痛下杀手,图一时痛快的可能是您,但是被天下人诟病大义灭亲的人也是您呐!到时候您该如何俘获民心!”
颜丞相说完这番话,便伏在地上长久不起身,凌子轩气不打一处来,为了皇家的颜面,凌子皓意图篡位一事根本就没有宣扬出去,他也就无法寻合适的理由杀了凌子皓,但是他心有不甘!
“颜丞相,本宫最是信任您,既然您说不杀,那便不杀好了。”
凌子轩也无力与这老顽固争吵,两日后便是他登基之日,他忙着看礼部尚书递来的礼节规矩呢!毕竟是第一次做皇帝,他还没有经验。
段贵妃知道太子凌子轩有此意后,主动削发为尼,跪在皇后的坤宁宫前三天三夜,皇后这才接见了她。
段贵妃带着素净的斗篷,身着长袍,缓缓进入坤宁宫,一步三叩首,行了大桓国最高的礼数,皇后高傲的仰着头,这一世,她还是赢了。
“段贵妃,此举何意?”
“皇后娘娘,请放皓儿一条活路,皓儿做错了事,由臣妾为他担着。”
皇后翻了个大白眼,她才不屑与段贵妃谈话呢。
“段元珊!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本宫求情,你不过是本宫的手下败将罢了,争斗了一生,你盛得先皇恩宠又如何?这江山还是得由我王语岚的儿子来坐!”
段贵妃已经不再似从前那般骄傲,为了让凌子皓活下来,她不得不低头,但是她手里同样有重要的把柄。
“皇后娘娘,元珊认罪,若皇后娘娘愿意放皓儿一命,元珊的娘家,段家可以为朝廷鼎力相助,助国库满赢。”
皇后倒是没有想到段贵妃会提出这样的条件,王皇后的背后没有势力,更是没有娘家的依靠,当年是以温婉明礼才被选为皇后的,这样一来,段贵妃的娘家岂不是就成了她王皇后的娘家?
“既然如此,段贵妃将三千青丝尽数剃去是为何?”
段贵妃笑了笑,连太子和皇后的心里都容不下凌子皓了,这诺大的宫中,狭隘的人心,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她段元珊?
“元珊自知罪孽深重,更是没有颜面居于宫中,自当去郓州城的洛宁寺吃斋念佛,常伴青灯古佛,为我大桓国祈福,还请皇后应允元珊。”
段贵妃行了大礼,跪拜在地上,王皇后本着见好就收的原则,不再纠缠。
“那你去了洛宁寺,你的儿子凌子皓,本宫可以放他一条生路,那么他该去向如何?你可想好了?”
“元珊想请求皇后恩典,皓儿做了可背天谴之事,自然不适宜留在宫中,还请皇后不要收回皓儿的王爷封号,让皓儿去守皇陵,就当是赎罪。”
皇后对段贵妃的这个安排十分满意,这样他们母子二人远离了京城,她王皇后眼不见为净,何不乐哉?
“本宫准了,只是两日之后便是太子登基之日,更是本宫晋为太后之日,还请你们母子二人速速离京。”
“元珊明白了。”
段贵妃离开宫后,带着被放出来的凌子皓,踏上了离京之路,而此时安芷柔还被关押在天牢之中,凌子皓并不想离开京城,在马车上和母亲大吵。
“母妃,皓儿此生没有第二个心仪的女子,如今她深陷迫害,皓儿怎能坐以待毙!”
“啪!”
段贵妃一巴掌扇在了凌子皓的脸上,凌子皓被打的一脸懵,段贵妃缓缓摘下斗笠,凌子皓这才看见母亲已经剃度,原本母妃是最爱惜自己的头发的啊!
“母妃,这是为何?”
“为了我们娘俩的命,我在王皇后的宫殿跪了三天三夜,膝盖早已破皮流脓,还不容易求得王皇后的同意,而你却要再次去送死!你眼里难道就只有情爱吗?”
段贵妃厉声呵斥着凌子皓,凌子皓双眼红润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母妃居然会如此卑微,看着母妃泪如雨下,他才幡然醒悟,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争取也没用。
凌子皓打开车窗看着渐行渐远的皇宫,心里越来越空洞,不知还是否有机会回到这象征着权威的地方,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安芷柔。
其实这一切,都是凌千烁给段贵妃出的主意,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皇侄互相残杀,大义灭亲之事,违反人伦。
当初他选择帮助凌子轩,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这是唯一可以保全凌子皓的办法了,尤记得段贵妃担心王皇后不会同意自己的请求,凌千烁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人心不足蛇吞象,王皇后定会被眼前的利益所诱惑。”
只是现在的凌千烁解决了自己的家事和国事,就该来解决自己的私事了,若说放过凌子皓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可是安芷柔,是被先皇册封的郡主,安太傅和安夫人年事已高,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
一场更大的阴谋由此而生,凌千烁找了夜尘和夜瞳,吩咐了什么事情,他便穿上宫服,找到凌子川前往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