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萱刺杀过后,迅速到了一家裁缝铺,换了身白纱衣,一路都在用轻功没命地跑。
她感觉自己太累了,仿佛已经累得无法跟一条狗抗衡了,眼见着那条狗狂叫着,向她奔来。
白宁萱又得提起剑,做好准备,蓄势待发。
“别别别,别杀我的狗啊。”
远处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喊叫声,白宁萱的剑已经划伤了狗的腿,疼得狗汪汪嚎叫。
白宁萱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岁左右。
“你别以为你手中有剑,老子没有!”
说着,那男子从身上拿出一把木剑,而且还有点残缺,看得白宁萱忍俊不禁,瞥了他一眼,说。
“连把剑都买不起,这身衣服也破旧了。”
那男人可不服气,瞧了眼白宁萱,跟她互相伤害地说。
“你这娘们儿能好到哪儿去?衣裳都烂了也买不起。”
这才让白宁萱注意到,自己在逃跑的过程中,衣服都被划破了却不自知,之后,她又听到狗叫声。
白宁萱看了眼狗,向男人扔去一个紫色的锦囊,冷冷地说。
“诺,里面有药。”这是棋剑崖秘制的金疮药,哪怕她已孑然一身,依旧舍得医治一条狗。
男人看到这药,觉得甚是稀奇,于是,他没骨气地捡起香囊,倒出药粉,要为狗上药时,笑嘻嘻地说。
“爹,这是娘给你的药。”
白宁萱一听,眉头微皱,看着那男人,觉得他甚为奇怪,差点以为他脑子有问题。
“娘!”
白宁萱不过才十八岁,被一个男人叫娘,气不打一处来,她走到男子面前,抽剑指向他。
“你找死!”
“诶诶诶,姑娘有话好好说嘛,我这不是玩笑而已嘛,别杀我别杀我。”
一看他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白宁萱放下了剑,可就在这么一瞬间,她感觉眼前一黑,倒下了。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山洞里,旁边有堆火,她四处看了看,发现方才那男人又抱了捆柴火进来。
“幸亏你刚倒下没杀我,否则我先去见了阎王,你肯定随后就到。”
白宁萱冷着一张脸,扫了一眼男人,发现这个男子五官端正,不像那种好色之徒,不过也不像正人君子。
“诶,我看你洗脸后,也有几分姿色嘛。”
男子叼了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对白宁萱痴笑着,他又向火堆里添了些柴,指了指一旁的衣服。
“这是我在别人那里偷……换来的,快穿上,省得待会儿说我轻薄了你。”
居然是别人的衣服,而且还是偷来的,白宁萱蹙眉看去,又打量了自身一眼,发现自己身上确实破败不堪,好几处都有洞,她瘪瘪嘴,便抓起衣服。
那男人就这样守着柴火,时不时瞥一眼白宁萱,因此,白宁萱瞪了他一眼。
那男人便垂下头,一直看着火,最后白宁萱实在受不了了,呵斥他。
“你怎么还不出去?”
男人也是个木鱼脑袋,这才明白自己该出去守着了,于是,他灰溜溜地跑到洞外,巴望着天空,又瞧了瞧洞外的土地,巴望着能从里面看到点能吃的东西。
终于,他看到了红薯藤,早已饿得发慌的他,赶紧跑到地里,用竹片刨开土,偷了别人好几只红薯,屁颠屁颠地又进了山洞里。
此时,白宁萱已换好衣裳,望着那堆火,环臂抱着自己,在这隆冬季节,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护体,再强的身体也抵挡不住严寒啊。
那男子走进来,将红薯表面的土扒干净,扔进了火堆,又开始添柴火。
这一系列的操作,看得白宁萱百思不得其解,她只以为是男子在添柴,于是,又围着火堆取暖。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用木棍从火堆里刨出红薯,再用绿竹叶包裹着,递给白宁萱。
“快吃吧。”
白宁萱看着这个黑乎乎的东西,一脸疑惑,并未伸手去接。
于是,男人就放在了她面前,自己再拿起一个,剥了皮,一口下去。
“哎哟,烫烫烫……”男人也是饿坏了,将舌头伸出来,用手扇着,像极了一条哈巴狗。
“这东西能吃?”白宁萱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又瞅了眼这黑不溜秋的红薯。
她很有骨气地没去拿,可耐不住肚子咕咕叫啊,男人听到了,不禁笑道:“行啦,你呀别强撑了,有的吃就不错了,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男人吃了口红薯,一脸满足,仿佛吃到了人间美味,还望着白宁萱,啧啧称赞。
“甜!”
白宁萱总算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颗红薯,又仔细端详,还是没剥皮,兴许是嫌脏吧。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的裙角都拖到地上了,于是,他一边嘲讽一边蹲下身子。
“我知道,像你这种千金小姐自然是吃不惯这些,可这里又没别的吃食,你不吃就饿死好啦。”
男人蹲下给白宁萱的裙子系了个结,却引起了白宁萱的误会,她一脚踢开了男人,没好气道:“滚开!”
“嘿,你这女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还不伺候了,你爱吃不吃。”
说完,男人又瞥了眼女人的裙角,心疼地补了一句。
“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娘们儿。”
白宁萱对他置之不理,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这才发现,自己的银子都放在之前那件深紫色长裙里了,现在真是身无分文啊。
“放心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吃食,你就凑合着吃吧。”
说完,男人又吃了口红薯,因此,白宁萱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的红薯剥了皮,尝了一口,眸中有掩饰不住的震惊。
于是,一口两口……
知道她手中的红薯被啃了个精光,嘴角沾了不少的红薯渣,她伸手胡乱抹了一把,打量了一眼男人,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境不好?”
男人已经不拘小节地躺在了石板上,转过头看向白宁萱,懒散地回。
“我叫温华,从小父母双亡,被哥嫂养着,后来受不了嫂嫂骂我,就跑出来了,哎,说到底,还是嫌我多了张嘴吃饭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