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脸色涨红,“我不是骗子,我,我是……”
萧锐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不敢喊出口。
此时的他彻底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
他要么是要被当成骗子卖进小倌馆,要么,是被识破身份,扣上一个无诏回京的罪名。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萧锐想要看到的啊!
萧锐觉得好绝望。
此时他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他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再迈进这逍遥庄。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假如这一次,他能成功地从这里全身而退,他以后,就再也不赌了!
萧锐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然而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萧子恺对他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再次下令。
“还愣着干嘛,还要本王亲自动手?”
那几个侍卫闻言,当即像拎小鸡似的,把萧锐整个提溜了起来就要往外而去。
萧锐想到自己被卖到小倌馆,被迫接客的情形,终于绷不住了。
他再次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住手,停下,我,我是蜀郡王世子,我就是蜀郡王世子!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蜀郡王世子啊!”
他不要被卖进小倌馆,他不要被那些恶心的男人压在身下。
这对他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他不想再藏着掖着了,就算他无诏回京,那,那也不一定就是死罪。
皇上指不定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
萧子恺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他唇角飞快翘起,转瞬即逝。
他抬手,出声制止。
“等等。”
提溜着萧锐的侍卫当即就停了下来。
萧锐经历了一番无比刺激的惊吓,那心境简直宛若过山车一般。
侍卫们一松手,萧锐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涕泗横流,整张脸上眼泪鼻涕一把流,简直狼狈至极。
整个牢房里,都回荡着萧锐鬼哭狼嚎的声音。
萧子恺见到他吓破了胆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冷嗤。
真是个胆小如鼠的软蛋。
萧子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蜀郡王世子?”
他轻笑一声,“你一时说自己是蜀郡王世子,一时说自己是蜀郡王世子的朋友,你当本王是傻子,好糊弄?”
萧锐一边哭,一边嚷嚷,“我真的是蜀郡王世子,我,我刚刚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牢里的赌徒只将这一切当成一场闹剧,也把萧锐当成一场笑话,大家都哄笑出声,觉得他简直是得了臆想症。
但刁宝成却是根本笑不出声。
他比这些赌鬼们冷静睿智多了,他明白萧锐不敢承认的原因,也渐渐明白了,萧子恺方才那般作为的原因。
他只怕是早就知道萧锐的身份,他方才故意那般,就是要逼萧锐自己亲口承认他的身份!
他果然是冲着萧锐来的。
刁宝成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打湿,他有一种预感,这次,他们赌坊定然也要遭殃。
萧锐这次的确是被吓破了胆,他不等萧子恺质疑他的身份,就开始绞尽脑汁地为自己自证。
他拿不出物证,也没有人证,就只能讲述一些蜀郡王的事情和旁人所不知的皇室秘辛。
他讲得七零八碎,语无伦次,萧子恺闻言,心中越发笃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但萧子恺依旧装出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眼神锐利地审视他。
萧锐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道:“我父王前几年来过京城,你应当见过的,大家都说我与父王长得像,你仔细瞧瞧,有没有觉得眼熟?”
萧子恺看了一眼他那糊满眼泪鼻涕的脸,很快就嫌恶地移开了视线。
萧子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来燕京做什么?和谁一起来的?你若是能找到为你证明身份之人,本王便信了你的话。”
萧锐一听这话,心中就觉来气。
他明明是世子,可他一出事,竟然就被自己的手下抛下了!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
若非如此,他何至于会沦落到这个鬼地方来?
等他回了汾阳,他定要让父王将那些人全都砍了!
萧子恺见他不说,立马又冷下了脸。
“怎么,你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人?你该不会告诉本王,你是一个人偷偷跑来燕京,就只是为了来这里豪赌一番吧?”
萧锐现在最怕萧子恺不信他,转头再把他卖到小倌馆去,他急急道:“不是,我是和父王的手下一起来的。”
萧子恺追问,“来做什么?”
萧锐话赶话的,直接脱口而出,“买马。”
说完这话,萧锐才警觉自己说了什么,他急忙一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萧子恺显然已经听到了,萧子恺等的,就是他的这话。
蜀郡王心腹一行人究竟来燕京做什么,那位高人已经尽数告知萧子恺。
只是那些消息还没有得到验证罢了。
现在,萧锐亲口承认了,萧子恺立马心头大喜。
他们果然是来买马的!
那位高人简直是神了!
萧子恺的高兴全都藏在了心里,表面上他却是骤然冷了脸。
“你说什么?买马?蜀郡王派人千里迢迢地来燕京买马,他想要做什么?”
萧子恺骤然拔高了声音,声色俱厉,萧锐一下被他的气势震慑了。
萧锐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慌忙找补和解释,“不,不是的,没有,我们不是来买马的,我只是不小心说错了!”
萧子恺冷笑地望着他,眼神咄咄逼人,“说错了?那你们来此地是要做什么?”
“是,是……”
萧锐一时之间支支吾吾,没能找到合适的说辞。
萧子恺冷笑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在关山马场与郝胜利交易。”
萧锐闻言,又是一惊,当即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一句话也再次证明了,萧子恺所说的,果然没错。
萧锐再次把自己的老底全都兜了出来。
萧子恺的心中满意,面上却是摆出愈加冰冷严酷的神色。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想要瞒的事,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把一切从头到尾交代了,如此,本王还能念在你主动坦白,从宽处置。
要么,本王现在就给你上刑,把你打服帖了再说,你自己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