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手指捏紧了那枚绣花针,冷静的直视他:“你是什么人,谁让来你杀我的?”
来人似乎很意外她的镇定,一边攀着窗口跳进来,一边轻蔑地道:“你只要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就好,来日下了地狱,别找错了报仇对象。”
他并不害怕萧沫是清醒的,对方就是个爬都爬不起来的废人,想逃都跑不出去三米远,自己捏死她就像捏死个蚂蚁。
至于周围的人都被货郎吸引出去了,足够他游刃有余地处理好事情,再全身而退。
一步一步地男人在逼近,他握着刀背光而立,投映下的影子将床榻上的人完全覆盖住。
萧沫视线紧紧锁住男人的眉心,在对方举起刀凶残的朝自己扑过来时,她终于出手了——绣花针从她指尖射出,一举刺入眉心,透骨而入。
一击毙命。
男人僵立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即,他举着刀的身体轰然倒下,一抹血迹从他眉心流出来,双眼不可置信地睁大大大的。
随着男人倒下危机解除,萧沫喉间一口鲜血喷出,淤伤未退的皮肤下苍白如雪。
她此番强行催动内力,将好不容易修炼出的内力一耗而空,引得真气动荡不稳,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萧沫知道修《天霜心经》风险极大,但是不后悔,如果没有这几天速成所得的内力,今日只能任人宰割。
抛开地上的死人,萧沫闭眼归整筋脉里乱窜的真气,她现在只想快点修炼到第一层,到时起码有自保之力。
从开着的窗口看过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容青紫未褪的女人,床脚下僵硬恐怖的尸体,形成一副多么诡异扭曲的画面,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不久,前院传来推门声,伴随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叫嚷声,院子里的平静很快被打破。
朱陈氏拿着红糖到厨房里放好,顺便调了一碗红糖水,打算给外孙女让她补补血气。
她小心地端着碗径直推门而入,嘴里念叨:“沫儿,........”声音在抬头时戛然而止。
‘砰’的一声,碗掉在了地上,朱陈氏发出惊恐的喊叫:“啊啊啊,死人了!”
上江村这段时间颇不平静,先是村里的姑娘被人打了,接着村中又是出了人命,朱家的大门差点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们挤破。
萧沫的房间外,朱老头抱着头蹲在一边,满脸愁苦无措。原主的几个舅母表嫂都躲在一边看着孩子,表情惶恐不安。
朱陈氏被扶回房中压惊,如今呆在萧沫房里的是朱沫儿的俩个舅舅,并里正和村中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
尸体早已被搬了出去,朱家两兄弟都老实巴交地盯着里正等人,小心翼翼的。
里正等人年纪都大了,而且萧沫病得严重,也顾不得计较男女大防。
里正严肃的看着萧沫:“沫儿你老实说,你到底在外招惹了什么人,还让人追杀到村里来?”
对方明显就是冲着萧沫来的,要不然不会拿着明晃晃的刀,就算想骗自己说对方是小偷闯空门也没人信啊,他们又不是傻子。
朱老大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被里正阻止了:“让朱沫儿自己说。”
萧沫压着胸口的闷痛,低声道:“我从未与人结怨,真的不知道,报官吧,让官府来查。”
朱沫儿先前被人毒打,朱家就找了县衙捕快,可是不知道是找不到人还是没有用心,结果不了了之。
朱家人只是升斗小民,能上衙门就是鼓起最大的勇气了,哪里还敢催那些官差,只能自认倒霉。
可是现在出了人命,村里总不能私自处理,如果让官府来查不知道能不能查出背后的真凶。
里正神情复杂:“你确定?”
朱老大着急搓手道:“不行啊沫儿,你再想想。”
那可是死了人,还是死在自家外甥女手中,按照萧沫的说法,是她乘着贼人靠近出其不意将绣花针刺入对方眉心,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死了。
但是不管贼人怎么死的,一个女孩子手上沾了人命,将来说不定还要上公堂,名声就毁了,以后哪个男人还敢娶她,一辈子都完了。
萧沫温声道:“舅舅,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什么人针对我,报官也是为了震慑对方。我怕他们再来,万一下一次伤了家里其他人就不好了,报官,他们总会心存畏惧吧。”
毕竟这个时代应该很少有人会不怕官府的。
里正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萧沫,以前他只知道朱家的这个外孙女长得好,善于绣花,却很少在村里露面,没想到倒有几分聪明。
还有对方的力气是不是太惊人了,她是怎么做到用一根绣花针杀死一个大男人的,绣花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危险了?
总之其中多有诡异之处,他也不想沾染,当下和几个乡老对视一眼,咳了咳道:“出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定然是要上报衙门的。我这就打发人去,大家都等着吧。”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众人都鱼贯而出,然后让村里人都散了,别围着了。
尸体被摆在前院空地上,上面盖了一张草席。
徐慧萍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刚才目睹的死者惨状,心砰砰跳得厉害,甚至有种想呕吐的恶心感。
她慢慢抽离人群,掉头出门,朝着村口河道边走去。
突然一只手拍在她后背,有人出声:“慧萍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