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辞将四个红包递到沈浪面前,“我和你嫂子的一点心意。”
沈浪数了下,意识到竟然还有自己的,腼腆地笑起来。
“哥,其实、其实不用,我……”
“收下吧。”
一行人走出饭店时,傅羽雨看时间差不多,刚要找借口离开,就被大哥哥喊住。
傅北辞看向雨声,“你们赶时间吗?”
傅雨声和沈浪今天是专门过来告诉他们订婚一事的,毕竟在她心中,这才是自己最亲的家人。
“沈浪开车过来的,我妈嘱咐我们回去吃年夜饭。”
今年,沈浪在国外的爸妈也会赶回来,两家凑到一块热闹。
叶筝已经猜到傅北辞想做什么,她拿出手机看过时间算了算,“来得及。”
“小声,沈先生,你们可以帮我把小雨送去剧组吗?”
傅北辞眼角瞥到呆若木鸡的妹妹,强调句,“一定要看着她安全抵达剧组。”
傅羽声想起了女演员出意外的事情,短暂地跟男友交换过眼神后点头答应,“放心吧,哥,二姐交给我们了。”
“不用的,大哥哥,我其实可以……”傅羽雨可怜巴巴地给嫂子使眼色。
叶筝摸摸鼻子,避开她的眼神看风景。
傅北辞“教育”妹妹,她不太方便插手。
况且,她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合理的,毕竟傅羽雨为了能跟陆阁单独相处,都没让她的助理和经纪人跟着。
察觉到大哥和二姐之间的奇怪,傅羽声显然会听前者的。
她拉着二姐的手往车上走,贴心地询问道:“二姐,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目送他们离开后,叶筝推着傅北辞往他们的车那边走。
“北辞,那个陆阁有问题吗?”
事关羽雨的事情,傅北辞这个当哥的自然上心。
“嗯,不简单。但他若是敢打小雨的主意,那就多少是想不开。”
叶筝现在公主抱傅北辞已经相当熟练,他趁着没人在想自己动来着,结果被她瞪了眼。
“你老实点吧。”
将轮椅折叠放在后备箱,叶筝上车系上安全带,调转车头离开。
“为何不及时止损?”
傅北辞视线落在副驾驶,他挪动着位置,趁叶筝目视前方时,长腿一伸,弓着身子坐到了前面。
然后,他才回答她的问题。
“小雨喜欢他,他目前还算安分。”
叶筝盯着傅北辞看,对他自作主张坐到前面流露出不悦的情绪。
男人系上安全带,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亲昵地摩挲两下后掰回去,装地严肃,“筝筝,好好看路。”
唉,拿他没办法。
叶筝抬手碰碰眉毛,板起脸来教育,“你要是这么不听话,我下次不带你出来。”
傅北辞俨然不将此话解读成威胁,他倾身拉近两人的距离,直到安全带扯不动。
“你舍得?”他呼出来的气息洒在叶筝侧脸上,暧昧涌动。
她不由红了耳根,心跳地不规律。
“我在开车。”叶筝努力压下嘴角上扬的冲动。
傅北辞乖乖坐回去,赞同地点头,“嗯,你开车,我不闹你,回家再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怎么就继续了?
于是,叶筝连话都让傅北辞再说。
……
医院里,图他们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里,担心打扰到其他病人,他们还专门穿了颜色鲜艳点的衣服。
结果,站成一排跟彩虹似的,惹得小朋友们过来玩闹。
范克已经转到跟伊文一家医院,再次检查过后,他的腿情况还是不太好。
自从他再见到伊文,就格外紧张她。
但凡她离开视线超过五分钟,人就在病房里待不住。
而伊文更担心范克接受不了他的腿,还拜托主治医生暂时帮忙隐瞒。
叶筝赶到的时候,伊文正给范克削苹果。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她搬了凳子坐在傅北辞身侧,开门见山。
“范克,恨吗?”
被伊文扶着靠在床头的范克听到她的话明显愣了下,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什么意思?”他放在被子里的手捏成拳头。
叶筝不想卖关子,想必范克已经知道他和伊文为何会出事。
“对你们动手的人的确是于家人,范克,你心中有恨,我表示理解。但记住,不要自不量力想着要报仇。”
范克握上伊文的手,气地额角冒起青筋,咬牙切齿道:“凭什么?我差点死了,伊文和孩子……”
他不愿回忆前段时间的不堪,咬紧后槽牙,过了会才又开口。
“叶小姐,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我,出事的是这位傅大少,你能做到忍气吞声,冷静地无视这一切吗?”
范克说完,伊文就担忧地捂住他的嘴巴。
夫妻两人四目相对,她朝他摇摇头,眼底有泪光。
不可以,他不能这么跟阎王说话。
叶筝清楚范克心有愤懑,她可以不计较。
至于他的假设,根本不成立。
“范克,首先,我不是你。其次,如果有人敢动我的人,我有足够的资本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她没把话说的很难听,今天专门过来,无非也是看在伊文的面子上才肯多费口舌。
如果范克执迷不悟,叶筝只好——
“如果我偏不呢?”出事的不止范克,他还死了好几个兄弟。
这笔仇,岂能因为叶筝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抹平。
他不甘心,更不能昧着良心做决定。
叶筝来之前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想过,挑了下眉,“你当然可以不答应,但是伊文我要送走。”
范克猛然直起身子,眼角微红,眸子里燃着怒火。
傅北辞是男人,他站在相同的角度思考问题,说出来的话更有说服力。
“范先生,你可以报仇,而筝筝能做的就是帮你照顾好伊文。把她送走,能解决好你的后顾之忧,不是吗?”
伊文飞快地擦了下眼泪,反握住范克的手,摇头。
“不走,叶筝,我不想走。我要陪着范克,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他。”
叶筝过来不是看他们深情的,范克一时被仇恨冲昏头脑,她可以了解。
但是,伊文不该如此糊涂。
她站起来,正要开口时右手被傅北辞握住。
“筝筝,好好说话。”他挠挠她的掌心,瞬间安抚了她躁动的情绪
叶筝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伊文身上,只问一个问题,“不怕死,是吗?”
伊文有意避开她的视线,泪越落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