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停在桌子旁,伸手拿起那张银行卡,轻笑下。
方才贺书记就注意到,这栋房子里太多的东西高露都没带走。
她拿着的是不过是许久不曾扔掉的破行李箱,就装了当年带进来的几件衣服。
看出来了,这是打算彻底跟自己划清界限。
贺书记将银行卡捏在掌心,面上情绪不显。
不知维持这个姿势站了多久,直到门铃声响起。
他走过去开门,杨璐进门,径直走进客厅坐下,开门见山。
“曾和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贺书记注意到她气息不稳,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到她面前,脸色不似方才僵硬,格外有耐心。
“你先喝点水,不着急。”
杨璐没接,往前倾身,语气恶劣,“我没办法不着急,你知不知道叶筝现在还下落不明,一跃那边更是……”
“许曾和说了,一跃不能被毁。”贺书记语气冷了几分。
银行卡咯手,他随意扔到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杨璐。
好,她竟然还想装傻,自己就把话说地再明白些。
“杨璐,许曾和几年前在安静街买凶杀人,背负几条认命。案子重审,他逃不开法律的制裁。而且,你不觉得,他眼下最在意的只有一跃吗?”
杨璐沉下脸,有意避开贺书记的目光。
“你什么意思?”
“一跃是许若最在意的,他根本舍不得。”
戳到杨璐心底最不堪的地方,她“噌”地站起来,指着贺书记,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她反应如此激烈,恰恰说明她也想到了这点。
贺书记往后靠在沙发上,左腿搭在右腿上,“你还不死心吗?杨璐,只要你跟许曾和离婚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你的生活还是……”
“你才死心吧!”杨璐面露狰狞,拿过自己的包,脚步踩得很重离开。
在开门之前,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用命令的语气言道:“你再想想办法,让我见到曾和。”
“嘭”的巨响,门又重新合上。
贺书记放松着脖颈,自嘲地笑了下。
“我还就不信了!”他对杨璐势在必得。
从月亮湾离开,杨璐满脑子都是贺书记的那些话,气到手抖。
喊的车已经到了,她本打算再想想办法,看看能否见到许曾和。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去青山墓地。”
后面,许丹丹给司机加钱,“我妈最近情绪不定,我有些不放心,还希望您能把人跟住。”
司机一听她如此有孝心,连夸了好几句,启动车子,打起精神盯着前面。
等第三个红绿灯的时候,许丹丹拿起亮屏的手机。
“月亮湾住着的人应该贺书记跟许伯父的关系不错,不过他在那个位置上,伯母有求,他也不方便插手。”
傅易宸知道许丹丹惴惴不安,宽慰她。
“你别太操劳,还有我。”
许丹丹给他发了个表情包,又看了上一条消息,眯起眸光。
这么多年,以父亲在海城的人脉,他的朋友不会少。
贺书记算不上是亲近的,也不是最有本事的,为何她妈会专门过来跑一趟。
而且,许丹丹方才回到出租车的时候,注意到有个奇怪的女人走出来上了保姆车。
她的手指敲着手机边缘,找到之前联系过的私家侦探,把车牌号发过去。
十几分钟后,有了消息。
“是个女演员,叫高露,资料发你邮箱了。”
许丹丹心底的猜测愈发强烈,等她看过高露的资料后,基本可以确定。
那个跟她妈厮混在一起的男人,有百分八十的可能会是贺书记。
……
王良在青山,他是来看望叶筝爸妈的。
他清楚地记着日子,十几年前的这一天,叶先生匆匆找到自己,交待他在将来务必照顾好他的女儿。
那时候的王良不过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因为跟家里闹翻,逃避不想回去。
恰好有了叶先生安排的任务,他便更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
但王良如何也没想到,叶先生夫妻竟然一去不复返。
之前回来海城,他心中有愧,因为没能照顾好真正的叶筝,眼睁睁地看着她离世,没脸来看望叶先生夫妻。
可现在,许家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觉得有必要跟叶夫人说一声。
站在他们墓前絮叨半个小时,王良从怀里拿出昨天刚洗出来的照片,“叶先生,叶夫人,你们看,这是那位叶筝小姐的男人,叫傅北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现在只有她了,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保佑她,安然无恙,得偿所愿。”
王良又待了几分钟,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尖地发现那抹身影,环顾四周,快步走到那棵大树后躲起来。
杨璐来这里肯定没安好心!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瞅了眼,杨璐已经站在叶先生夫妻墓前,然后,破口大骂。
没有犹豫,王良果断拿出手机给叶筝发消息。
“叶小姐,我觉得杨璐过的太安逸,她都有时间在你父母墓前大放厥词。”
傅北辞换好衣服走出来,注意到叶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去院子的时候给她带上。
九奶奶正在教她手工,旁边已经放了一束纸花。
叶筝余光看到男人走近,秀眉皱起,放下手里的工具就走过去。
“你怎么又不坐轮椅,一天要跟你强调八百遍!”
新轮椅就在屋檐下放着,是白叔前天买的。
傅北辞在叶筝的眼神威胁下,乖乖走过去坐下,然后等她过来推自己。
“海城那边疯了似的在找我们,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看你怎么护住自己的马甲?”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男人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是王良发过来的消息。”
叶筝接过,点开微信,看到消息后,滞了瞬。
恰好王良又发过来一段视频,她直接点开。
“……许若,你死了还不消停,生下来的女儿跟你一样的贱,不知死活,竟然还想把许家占为己有。怎么,她以为嫁进傅家就能高枕无忧?傅北辞就是个废物而已,苟延残喘着,像条狗一样在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