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稀罕许家大少爷的光环吗？”
与许家有关的报道已经上了海城的头版头条，微博上甚至有一个围绕着叶筝讨论的话题。
许湛看过类似的文章，不排除有人推波助澜的可能。
但他清楚，有些内容是真实的。
现在形容他们家人最多的词语便是鸠占鹊巢。
回到房间后，许湛坐在床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自从消息曝出后，他前后收到消息。
有人来求证真假的，也有人看笑话的，当然，也有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而他自诩最好的兄弟，白安放，却没有任何动静。
其实许湛更担心他会联系自己，因为无颜以对，羞愧难当。
手机响了两声，俱乐部里的人发来消息。
网上有自称是叶筝同学的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罗列了诸多事情，言明她当初过的有多糟糕。
“……刚认识叶筝的时候，她虽沉默寡言，但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帮我打水买药，会把自己的笔记借给我用，体侧跑八百米的时候会拽着跑不动的我……”
“但是，当初的我因为担心初中时的校园暴力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在三番五次收到某些人的警告后，不得不疏远叶筝，跟她撇清关系。”
“对不起，叶筝，真的对不起。我承认自己是个懦夫，自私自利，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站出来道歉。我终究是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但还是要郑重地再跟你说一次，对不起。”
营销号下场，转载这篇文章，微博上“叶筝好惨”慢慢爬上热搜。
许湛用了三分钟将整篇文章看完，又去翻下面的评论。
【算我一个，当年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没带2B铅笔还是叶筝折断她的给我。但因为某些人，我甚至连句谢谢都不敢说。】
【这不就是校园暴力吗？】
【作为知情人士，我只能告诉大家，叶筝受到的暴力不仅是在学校里。】
【早就知道叶筝是许家人，应该是吃穿不愁的。但据我所知，她大二那边同时打了好几份工。】
【只有我好奇某些人是谁吗？静静等瓜。】
【不得不说，叶筝长得很不错。】
……
许湛放下手机，疲惫地往后倒在床上，把指节捏到泛白。
他知道，网友口中的某些人是以许依依为首的。
甚至当初的自己也曾目睹过叶筝被妹妹带人堵在死巷子里，被揪头发。
许湛做了什么呢？
那时的他明明看到一切，却着急跟兄弟去打球，只是让许依依早点回家，到底没有站出来“伸张正义”。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
虽然许湛在过去没把叶筝当回事，所以不存在欺负她。但是，他确实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也难怪，丹丹姐说自己虚伪至极。
扪心自问，若不是因为白安放失去“初恋”，叶筝又要替嫁，恐怕他还是对她所遭遇的冷眼旁观。
可能是心理原因，许湛头疼欲裂，抱住脑袋，在床上翻来覆去。
直到佣人过来敲门，提醒他朗医生到了，要给许依依进行心理疏导。
许湛换了身衣服才去许依依的房间，她正在窝在沙发上玩着手里的长耳兔子玩偶。
她看到他走过来，傻傻地笑起来，喊了声“哥”。
不知为何，许湛脑海里浮现的的场景是——
叶筝被许依依欺负地灰头土脸回到家里，在门口遇到他，怯弱地贴着墙角喊了声“哥”。
用力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许湛倒吸口气，回过神在沙发坐下，询问朗医生，“依依的情况如何？”
正在准备东西的朗医生回头看了眼病情毫无进展的许依依，想到许夫人的警告，张口胡说。
“心理疾病这种情况不好预测，不过有家人陪伴，会有利于治疗的。”
许湛注意到许依依的唇有些干，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谁知许依依突然发疯，扔掉玩偶，抬手打翻了水杯朝着朗医生扑过去，嘴里喊着“滚”。
顾不上身上的水，许湛连忙过去把人控制住，让佣人喊家庭医生过来。
一个小时后，许依依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安稳地睡着。
今天暂时不能进行心理疏导，朗医生只好离开。
许湛将人送出门，想到妹妹的情况，视线往上，落在阁楼的窗户上。
“当初你给叶筝进行心理疏导的时候，她也是如此吗？”
朗医生目光一滞，笑地不自然，“叶、叶小姐当时虽有抑郁症，但许二小姐要更严重些。”
他似乎不想跟许湛多谈当年的事情，拿出没有响的手机，找借口快步离开。
许湛看着朗医生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过了会，他拿出手机联系人，“帮我再找位心理医生吧。”
……
许丹丹跟着出租车到了月亮湾。
她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司机，“车停在这边等我。”
亲眼看着妈妈从车上下来，环顾四周后往里走去，许丹丹围好围巾、戴好帽子跟上去。
贺书记的房子里，高露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个小时前她从剧组赶回来，对金主提出要解除两人的关系，他答应了。
高露用力按压着眼睛，不想眼泪落下来。
她抬眸看了眼正在阳台抽烟的贺书记，将手里的袜子扯到变形。
看吧，男人无情起来多么令人心寒。
高露以为，在自己提出要分开后，贺书记至少会问一句“为什么”，最起码证明他多少还是在意的。
但她还知道，他的白月光很快就赶过来，所以他根本没心情搭理自己。
想当初，高露住进这栋房子，就只带了几件贴身物品。
现在搬走，她不会留下贺书记给的东西。
至于他这几年花在自己身上的钱，也是要还的。
恰好高露的手机响起，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钱已经转过去了。”
在娱乐圈里，她已算是有着一席之地的人。
所以，趁着红火的时候，高露接了不少代言，加上攒下的片酬，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她用手机APP查过余额后，从包里抽出那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东西我收拾好了，还是谢谢您过去几年对我的照顾。”
直到身后响起关门声，贺书记才掐灭烟转身看过去。
养在手里的金丝雀学会往外飞了呢！
他抬脚，几步走出阳台。